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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见他是在昏暗的地下室。
他蹲在那。
抱著膝盖,呆呆的,对四周的一切都没反应。
那间地下室一片纯白。
唯一的顏色,是他以前还有点反应时,用指尖在墙上抓出的血痕。
可那些血痕早已乾涸。
类似的事他从小到大经歷过太多遍,到后来,血干了,他也逐渐习惯。
我想我终於明白他为什么总待在臥室的角落。
常年的精神虐待让他的认知开始混乱。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他分不清了。
人总习惯於靠习惯的事物获取安全感,而他的习惯就是这样被关起来。
裴璟凑了上来。
“秦先生您听我说,是啾啾他自愿这样的…”
“砰——”
一声闷响,裴璟仰倒在地。
我垂著眸。
一下接一下,失控般,本能地发泄情绪。
“啪嗒——”
血液飞溅,裴璟捂著脸,一颗带血的牙滚落在地。
走廊终於没有別的声音。
我脱下外套,擦掉手上骯脏的血。
我去往角落。
他听到动静,仰起头,安静地看著我。
我把他抱在怀里。
他又轻了,过分瘦弱,我不確定他能不能自己走出地下室。
但我也不確定他会不会挣扎。
他总是那样討厌我,不愿接受我的触碰。
唯独那天他安静地异常。
蜷缩在我怀里,像一团轻飘飘的。
快走出走廊了。
他突然偏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是梦吗?”
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