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淮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因此再次从父亲口中听到秦淮渝的名字时我愣了一下。
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吃多了会產生致幻反应。
我体验过许多次美梦。
被父母疼爱著长大过,和兴趣相投的玩伴们玩闹过,还养过可爱的宠物。
但幻觉只是幻觉。
我闭上眼,感受著缺血过度的眩晕,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心跳声明显。
被处理过的伤口还在刺痛,不同於幻觉发生时的轻飘飘。
我有些怔愣。
而这时,我的手被父亲牵起。
宽大而温暖。
这是我的憧憬中,父亲的手。
只是下一秒——
指腹按进伤口,我疼得脸色苍白,不受控制地蜷缩起瘦弱的身体。
父亲语气冷淡,高高在上地看我。
“还没清醒吗?”
父亲开始不耐烦。
垂著眸,调试腕上的名表。
“真不懂你怎么会变成这种窝囊废的没用模样。”
“想死?”
“我养你那么多年,你都还没报答过家族,你没资格死。”
我低声说了句抱歉。
父亲一如既往。
是一个完美的商人,冷血刻薄。
一切事物,包括唯一的孩子,在父亲眼中都不过是可以用利益明码標价的东西。
想死或许不是我的错。
可我已经习惯道歉,习惯做让步的那方。
“抱歉。”
我向裴璟道歉,向许澄道歉,也向父亲道歉。
“抚养我长大的费用,我会列好清单偿还。”
父亲冷笑一声。
用他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废人。
他用十八年的时间。
养出个身体残废,声名狼藉,连出门都做不到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