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感袭来。
我猛地坐起身,看向破碎镜子中的自己。
很丑。
丑也正常,我太久没晒过太阳。
肤色青白髮灰。
我站在那,像一只乾瘪的殭尸。
实在丑陋。
这时门被敲响,我的保姆来给我送饭。
我从被退学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出过门。
不玩手机不娱乐。
我日復一日地把自己关在臥室,像躲进壳里的蜗牛。
胆小的蜗牛。
壳给了我安全感,也逐渐麻痹我身为人的自尊。
白天黑夜,时间流逝,这些我都感觉不到了。
我像一滩烂泥。
铺在地板上,任何人都能踩一脚。
敲门声变得急促。
我终於起身,四肢太久没用,走路时关节那会发出像是生锈齿轮一样的嘎吱声。
勉强推开门。
张妈在外面,不耐烦地看我。
“怎么这么慢?”
我正要回答,眼前有东西闪过。
张妈將饭扔给我。
她离得很远,捂住口鼻,似乎我是什么噁心的东西。
我伸手去接。
不出意外,没接到。
饭菜洒落一地。
流淌著汤汁,黏腻的,像一团呕吐物。
“噁心。”
张妈夸张地捂住鼻子,一脸嫌恶。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我等下要出去忙,你自己收拾下吧,这些东西不及时收拾只会像你一样生蛆发臭变成一团烂泥。”
我沉默著。
在张妈快走远时,出声叫住她。
我没有生气。
常年被忽视冷待打压的生活,让我习惯做对他人恶意照单全收的可怜虫。
“今天是几月几號?”
我开口,嗓音艰涩,因太久没和人说话显得冷淡。
张妈不耐烦地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