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在一起时几乎对那个家避而不谈,斯鸣羽有十年没回过家了,这些她不爱听。
斯鸣羽的回答也如斯琴羽所料,她早跟钱旭萍说了,鸣羽不会要的。但这毕竟涉及到家产,不管斯鸣羽要不要,总归会有她的那一份。
“那再说吧。”斯琴羽道。
吃着饭,斯琴羽倒想起钱旭萍那时还问她,鸣羽和赵京卉现在是什么关系?想来也是因为近期综艺的事,令龙润、佳源与赵京卉之间有了交集,钱旭萍本身敏感,不会不往深处去想。但她当时故作讶异,说怎么了?她不知道。钱旭萍也就没再多问。
这话她原本想知会斯鸣羽一声,但最终没有。斯鸣羽和赵京卉之间起码目前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也就没必要徒增不快。
赵京卉开车去了裘莱那儿。这些天她没怎么找裘莱聊天,怕聊到痛处,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但毕竟是朋友,不关心她又说不过去。
刚在家门口,靠在车边发呆时,听到吆喝声勾起了童年记忆,赵京卉觉得格外亲切。往常她听过也就算了,但想到裘莱,她给裘莱发信息:那些收鸭毛鹅毛鳖壳的真能拉到生意吗?
裘莱秒回:笑死我了。
又回:过年前后大概会有吧,我奶奶以前杀鸭杀鹅,会把毛都存起来。
又回:一只鹅的鹅毛大概能卖25。
赵京卉惊讶,随即笑了,回:这么多?
接着她给裘莱回:来你家一趟,给你带点东西。
她给裘莱带的就是那瓶蜂蜜。把东西递给裘莱,顺便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裘莱接过,也知道她在问什么,说,地球离了谁不转呀?日子不还是照样过?
接着打开袋子看里面东西。一开始没看明白,等多看几眼,问:“蜂蜜啊?”
赵京卉说:“对,我大伯自己养的蜂,不是市场买的。”
裘莱不收,要还给赵京卉。她想起小时候,还在读初中那会儿,每周末返校,奶奶就给她提上些吃食,多是些红枣、核桃这类,或蜂蜜、牛奶。有时也弄些土货,如自家产的蜂蜜,或煮几个土鸡蛋。奶奶要她带去学校,还不停地叮嘱她,这些东西你要自己吃的噢,市场上买不到的。
她说:“这太珍贵了,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
赵京卉准备走了,站门口连鞋都没换,说:“你拿着吧,我还有。”
又问:“榨面要不要?我车里有一袋。”
裘莱说不用了。
赵京卉开车回家。
行车路上,她没开音乐,忽然就觉得这夜晚格外静谧,静谧到她的脑海里浮起了许多小泡泡,每一个泡泡里装的都是这些天无法按捺的遐思。
前些天录节目,忙工作,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杂事。但这时思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想起斯鸣羽手腕上的疤。
说来也奇怪,她也怀疑过斯鸣羽和陶静雯之间的关系,但只要和斯鸣羽相处,看到她的眼睛,她就能相信,斯鸣羽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也因为看到斯鸣羽曾经受过的伤,她愿意去相信斯鸣羽也曾为她们的分开而痛苦过、绝望过,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她心里原本还有个坎,但因为斯鸣羽的伤痕,这个坎开始被一点一点夷平。
她恨她这么多年,恨她的绝情,恨她的不信任,也恨她的自食其言。但在这一刻,因为相信曾经的爱是真的,她又像从前一样,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那么值得。
她真傻。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