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鸣羽下午便主动找她说话。约看了一小时书,她靠过来,说累了。赵京卉笑说,那你休息会儿吧。斯鸣羽下巴支手肘上,趴着和赵京卉共看一本书。
没看一会儿,赵京卉有些不自在,无法翻页,也无法再专注。
这时斯鸣羽说,我给你讲题吧。
赵京卉犹豫。
斯鸣羽拿过她的本子,说我看看。
赵京卉仍在犹豫。
斯鸣羽歪头,冲她笑。
赵京卉也笑,选了道标了三颗星的题。
斯鸣羽审题,接着从包里翻出草稿纸,拿着铅笔给她边写步骤边讲。
斯鸣羽讲题不是从头讲到尾自顾自地讲,而是她讲前半句,引导赵京卉说后半句。她写前半个公式,引导赵京卉写后半个。她解其中一个部分,引导赵京卉解出其中的另一部分。
她不单纯讲题,像是在一起做题。
等她讲完,赵京卉也跟着一起做完了。
两人靠得很近,是等赵京卉听完题才发现两人靠得很近。斯鸣羽右手拿着笔,她左手撑着椅子,两人手臂时不时地便会互相触及,痒痒的。
斯鸣羽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柑橘香气。
两人靠得太近,赵京卉说得情不自禁:“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斯鸣羽一愣,随即有些羞赧地笑了。她没退开,说:“赵京卉,我发现你很聪明。”
赵京卉也一愣,面对聪明这两字她有些无措。她摇头:“没有。”
又说:“我不聪明。”
不然不至于成绩不好,连这样的基础题都不会。
“怎么会?”斯鸣羽轻轻抽走她手里的笔,握在自己手中,“我教你题目,看你反应我就知道。”
“你反应很快。”
赵京卉低头不说话。
斯鸣羽接着道:“我教过好多人,有几个要提示很多遍才能说出来。”
又戳戳她手臂:“但你一点就通。”
赵京卉看她,道:“她们题目难。”
斯鸣羽:“跟难不难没关系,看思维。”
“是真话我才说,要是假话,我就不说了。”
沉默几秒,赵京卉道:“你教得好。”
“好好好,是是是。”斯鸣羽笑道,“我教得好,我教得好。”
两人又坐直了,各自看各自的书。
斯鸣羽看书时很认真,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就连她的草稿纸也如她的笔记本一样,一行一列,整齐划一。
日光西斜,薄薄的一层淡金色透过上方百叶窗的缝隙溜进来,铺在桌面,像曾在斯鸣羽手中律动的琴键。
赵京卉看着她侧脸的剪影停在这光影里,她专注时微颤的羽睫是落在她心口的一只蝴蝶。
琴键真的在律动,窗外正沙沙作响。是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