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收了刀,斜睨着白狼,漫不经心地问照山白:“你还没有告诉朕,这只畜生是哪儿来的?”
无奈之下,照山白只能说:“回陛下的话,这只白狼是臣母的留给臣的,臣无论如何也要护下它,求陛下治臣的罪,给它一条生路。”
“既是如此,朕便留它一命。”殷玉靠在梨树上,“让它滚,朕不想再见到这个畜生。”
照山白悄悄舒了口气。很快,他的神色又沉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殷玉可不是个会发善心的人,既然他愿意放走汤圆,必定是有别的事在等着照山白。
他转身摸了摸汤圆地脑袋,轻声地说:“小祖宗,先躲起来。快去吧,别害怕,我会去找你的!抱抱。”
汤圆“唔唔”两声,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到底是谁害怕?”
汤圆走后,照山白拿着一个扫帚,静静地站在梨树下。
殷玉也不跟照山白绕弯子,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问:“这是……他……照琼留给你的东西么?”
照山白仔细地瞧着那块质地纯原的羊脂玉,没瞧出什么特别,他回应道:“回陛下的话,阿琼并未给臣留下过任何东西。臣曾经亲自清扫过阿琼的房间,也并未发现过类似的玉。”
“可朕见他佩戴过这块玉。”殷玉的手指摩挲着那块光滑的玉,“你当真没见过?”
照山白淡淡道:“臣所言句句属实。”
“也罢。”殷玉的身上落满了梨花,他提起刀,伸手将长刀横在照山白的面前,又问:“那你可曾见过这把刀?”
“见过。”照山白说,“这是阿琼之前请匠人入府打造的长刀,他说要送给一位特别的朋友。没想到,阿琼珍重的那位朋友,竟然是陛下您。”
“特别的朋友?”殷玉抱着刀,眼神中流过几分惊喜,他激动地问:“朕在他的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朋友么?有多么特别?”
“臣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阿琼提起过。也许是有身份之别,无法言喻,但是又特别想亲近的朋友吧。”照山白温柔道:“陛下,臣不知道陛下与阿琼是怎么样的交情,臣只知道,阿琼把这位无法言喻的朋友,当成了挚友。”
“挚友。”殷玉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照丞,你知道朕为什么恨你却又没有处死你么?”
照山白隐约能猜到,大概是因为照琼。
承恩九年的那一次宫变之后,殷玉要对世家开刀,照氏本会与郑氏一起上断头台,但是殷玉却给了殷宣威一条生路。虽然他渐渐地收了照氏手中的权,却没有将照氏置于死地。
很显然,这并不是殷玉的手段,也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风起,花香沁人心脾。殷玉爱惜地看着手中的“雪横飞”,低声道:“那年,他赠与朕这把长刀,他希望朕出宫之后,能够用这把刀保护自己,护住自己所爱之人。可是如今,朕是大徵的帝王,朕是九五至尊,朕手中有数万禁军,却再也没有遇见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