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诸位大臣看着稷安帝留下的的遗诏,议论纷纷。
这份遗诏上只有一个大字——“玉”。
可这个字写的,实在是有些模棱两可。这个“、”没有落在第三道横上,偏偏落在了第二道横上。这样一来,是“玉”还是“玊”,谁也说不清楚。
如今荣王生死未卜,明王被囚禁于九华宫内,遗诏上又是这样一个字,虽然众口难平,但是大局已定。
毕竟,皇族殷氏之中,能跟遗诏沾上边的只有凌王殷玉。
殷玉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改年号为“史昌”,成为了大徵王朝新的帝王——永鄭帝。
新帝登基后,非但没有大赦天下,反而逐一兴师问罪,大开杀戒。凡是涉及宫变之人全部入了诏狱,死罪难逃。
上京的城墙上挂着十几具尸体,每一具都遭受过凌迟之刑,千疮百孔。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城中百姓闭门不出,凡是见到禁军的腰牌,无不心惊胆战。
史昌元年隆冬,天地清旷,冰雪冷绝。
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者迎着风雪孤身而来,风尘仆仆。
在城门外,他将脱下的官袍,盖在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乞儿的身上。
归时满身风雪,他唯一带来的只有一封《罪己诏》。
陋室藏蝶
城北陋室中,两个孤独的灵魂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北风冲撞着破破烂烂的木窗,桓秋宁躺在窗边,浑身热到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昏迷。
桓秋宁每次半醒未醒的时候,总是特别想见到一个人。
他会因为害怕一睁眼见到的人不是照山白而偷偷地闭着眼,仔细去闻空气中的香气。
如果闻到了竹香,他就会悄悄地睁开半只眼瞧一瞧。
如果看到了那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桓秋宁就假装渴了,哑着嗓子说一句:“水。”
如果没看到,那他就只好闭着眼睛继续睡,一直等到某人出现了再醒。
见不到照山白,桓秋宁就不停地在心里嘀嘀咕:“照山白~照——山——白——照丞你怎么还不来啊!呃,我要生气了!快点来嘛。欸,又丢下我一个人……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