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众美姬的禀报后,马上就向亦巴合母子发难。
“我看谁敢动!”
亦巴合是成吉思汗曾经的妃子,哈答的母亲,术赤台的遗孀,拖雷遗孀的亲姐姐,多重buff在身,丝毫不惧。
她辩解道:“大汗昨夜喝了那么多美酒,又宠幸了那么多美姬。别说大汗身体不好了,就是身体好,多少男人能经得起这么消磨?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还有,我如果真想对大汗下毒,何必等到今天?哈答都负责大汗饮食多少年了,我什么时候不能动手?”
顿了顿,她冷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们因为我是唆鲁禾帖尼的姐姐,把我算作拖雷一系,想借机除掉我吧?来吧,反正你们已经害死了拖雷汗,再多一个我亦巴合,不算什么。”
“你强词夺理!”
孛剌合真气得浑身哆嗦,道:“你就是个灾星!就是个祸根!成吉思汗当初就是看出了你的秉性,才不要你,把你赐给了术赤台。但是,成吉思汗万没想到,你贼心不死,在他去世之后,害死了他的儿子!”
亦巴合摇头,道:“孛剌合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能乱说。照你的意思,成吉思汗是把一个灾星,赐给了术赤台?他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孛剌合真道:“就算成吉思汗没看出你是灾星,你也是狼子野心,受了妹妹唆鲁禾帖尼的唆使,给拖雷报仇!”
“够了!”
额勒只带意识到,到了现在,他必须开口了。
额勒只带是成吉思汗六世祖海都幼子抄真斡儿帖的后裔,大蒙古国开国功臣第四十名。
虽然名次不高,但在蒙古老一辈名将凋零的现在,说话已经很有分量了。
再加上他本来就和黄金家族同出一脉,又不可能威胁到黄金家族的地位,此时最适合开口。
额勒只带明白,这样争辩,是争辩不出什么结果的。
查案呢?哈答主管着窝阔台的饮食,就算那美酒真有问题,这么长时间,早就换了,能查出来个屁啊!
还有更关键的。
如今,赵朔刚刚征服了南方的宋国,虎视眈眈。拖雷一系,对窝阔台一系恨之入骨。
而窝阔台一系中最有希望镇住场子的贵由,还远在西方!
没有确切的证据,把亦巴合怎么样了,就是给有心人借口发动内战!
额勒只带道:“大汗如果在自己的宫殿里面被人毒死,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侮辱大汗呢?”
“大汗一向喜欢饮酒,这是事实。哈答一直做着大汗的宝儿赤,为大汗准备饮食,递上酒杯,从来没出过岔子,这也是事实。如今大汗归于长生天了,那是他命定的时候到了,我觉得没什么可争辩的。”
“额勒只带说的对。”
乃马真皇后附和道:“大汗就是饮了酒之后,归于长生天的怀抱了。他是有福的,没有任何痛苦的离世。以后谁也不许再说侮辱大汗的话,侮辱大汗的英名。”
乃马真本来是有丈夫的,作为俘虏,被铁木真赐给了窝阔台,能对窝阔台有多少感情?之前曲意逢迎,不过是看中了窝阔台的权势罢了。
现在窝阔台死了,乃马真不但没有任何伤心乃至于给窝阔台报仇的念头,反而有着强烈的得掌大权的欢欣。
“皇后英明!”
二十三位那颜都感觉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齐齐赞同了乃马真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吧。”
包括孛剌合真在内的其他五个皇后,窝阔台在场的五个儿子,也表示赞同。
乃马真继续道:“从今天开始,我临朝称制,代替大汗执掌蒙古。在贵由从西方回军之后,再召开忽里勒台大会,定下新的大汗。”
“这不妥吧?”
镇海忽然高声反对,道:“大汗当初昏迷时,您曾经暂时主政,这没什么不妥的。但是,这次是大汗归天了,与上次不同。按照草原部落的规矩,首领死了,在新的首领继位之前,应该是第一夫人主政。”
乃马真向孛剌合真看来,道:“孛剌合真,你说呢?”
“我……我……”
孛剌合真被乃马真压制了二十多年,如果真有胆子和乃马真硬刚的话,刚才也就不会同意乃马真的意见,不再追究亦巴合了。
在乃马真的灼灼目光下,她习惯性地屈服道:“我觉得,还是你来主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