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拿起桌案边缘的纸张递给年轻哥儿,顾霖伸手接过,在他低首阅读时,郑颢道:“幽州府商贾闹事不久后,我就有所预测,本地乡绅地主也该掀起风波了。”
“商户家资再是丰厚,因着朝中无人能轻易推倒,乡绅地主不同,世世代代培养家族子弟入朝为官,自认后台牢靠,无人敢轻易动他们。
前些日子,我处罚城内商户,因着未触碰乡绅地主的利益,他们选择按兵不动,可当府衙为郊外每座村落修建筒车后,他们就忍耐不住了。”
看完纸上的内容,顾霖抬头看向郑颢,有些疑惑不解:“为何,这些地主乡绅名下耕地无数,亦要种田耕地,筒车修建完成后,他们受到的益处比平民百姓更多,为何要往河水里头下毒?”
在大乾,假若说普通农家的耕地是十几亩,这些大乡绅大地主的土地,那便是以几千亩来计算,筒车修建完成后,乡绅地主受到的好处必定更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郑颢借用俚语评价这群人。
他朝顾霖问道:“顾叔可知幽州府许多村落,村民取用河水时是要向地主交银钱?”
听了郑颢的话后,顾霖觉得有点难以相信,可想到刚才自己在纸上看到的内容,他意识到,虽然有些事情覆常识,但确实存在。
郑颢:“修建筒车后,百姓得到好处,不仅可以不用向乡绅地主交水税,而且还不用费力气挑水浇灌农田,豪族却不一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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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对着面色缓和下来,消去对他怀疑的年轻哥儿道:“顾叔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善了。”
深夜,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草丛穿出,他们四处张望,见没有人经过,不由得低声交谈起来。
“这活真是缺德,如果不是老子手上缺钱,才不做这种折寿的脏活。”一人往地上啐了一下。
另外一位男子道:“行了,就冲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顾家中老母老父死活,还能剩下多少阴德,骗骗自个儿就得了,说出来让人听见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人恶狠狠开口:“你再说一句试试?!”
“吓老子?当老子怕你?!”
黑暗中,领头之人沉声道:“都给我住嘴!”
原先争吵的俩人不知顾忌着什么,立马闭嘴,领头之人阴恻恻道:“我不管你们有何私人恩怨,做正事时,不得掺杂私人怨愤,如果把事情办砸了,你们日后别想在幽州府混下去!”
“杨爷赎罪,是小的不懂事!”男子开口求饶。
另外一人紧跟其上。
被俩人称为杨爷的男子没有心思给他们断恩怨,直接下令:“赶紧下毒!”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包括刚发生争执的俩人皆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裹的毒药粉,他们没有直接往河里倒,而是转身向筒车走去。
一包毒药再多,倒进整条河流也会被稀释的一干二净,但将毒药倒在筒车上,筒车每每转动间便会将毒药洒向水里,污染周边的河水,毒药呈现的效用便不是一星半点。
一行人来到筒车前,按照分工,刚要往筒车倒毒药,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怒喝:“住手!”
几人心下一惊,一转身见看见身后树林一片火把亮起,片刻,几十人从中走出。
见到此等情形,杨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被瓮中捉鳖了
他朝身后几人喝道:“还愣着干嘛!跑!”
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要逃跑时,便见杨爷早已跑出一大段距离,他们刚想抬腿,就见不远处为首之人扔出一道寒光之物,直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