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握袖下的花束,郑颢不是伸手打人笑脸的人。
他神情微缓,谦逊道:“邓兄过奖了。”
而后,他回忆起邓英在殿试中的名次,开口问道“此次殿试,邓兄位列二甲前十,日后打算作何安排?”
按照大乾吏部安排新科进士的惯例,一甲进士,从状元到探花皆入翰林院,二甲进士则前往六部观摩,或者被派往地方任职,至于三甲进士,如果家中没有关系的话,最后只能前往地方任职知县,或者府学教授等官职。
当然,二甲进士不单单前往六部和地方任职,在琼林宴后,他们还有一场考试,通过者可以成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的庶常馆学习,三年后进行考核,若是成绩优者,可留翰林院任编修,检讨等官。
邓英位列二甲第七,与他会试的名次相差无几,但这样的成绩参加庶吉士的考试,通过的可能性并不大。
郑颢微垂眼眸思索着。
邓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庶吉士的考试,除了一甲进士外,二甲前面六人不是出自书香门第,便
,,他们就不断地想要给吏部送什么礼才能留下来,却不想,本该留在京城的邓英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想调往冀州府任职。
如今的冀州府可不好待,红衣军集结大军,一路北上,同冀州府只隔一条江河,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上来,这般情况下,冀州府的官员都想尽办法往其他地方调任,邓英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们纷纷劝道:“邓兄三思啊!”
还有一人为他分析冀州府的危险情况。
听了对方的话,邓英笑了笑,显然知道冀州府的情况,但他神情坚定回道:“多谢诸位兄台的好意,但在下心意已决。”
几人见劝不住邓英,也没有办法了。
邓英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
郑颢开口道:“河患冀,兖为多故禹而自冀始。”
郑颢抬眼,对邓英道:“冀州府靠近黄河,常年饱受水患困扰,我有冀州府的地理志,以及一些前人治理水患的书籍,改日有空,我将书籍送予邓兄。”
听到郑颢的回答,邓英的神情显出惊讶,一般的人听他要求外放冀州府,便如他的父母和几位进士一样,劝他莫要意气用事。
见邓英脸上意外的神色,郑颢开口,冷静分析道:“邓兄外放并非坏事,倘若能在冀州府做下实绩,日后右迁京城,必定平步青云。不过相应的,冀州府的危险祸患也要比京城多。”
邓英笑了笑,他还没有去,对方就这么看好他,不过,郑颢此番言语让他阴霾的心情开朗起来。
他双手拱起,道谢:“那我便先谢过郑兄的祝愿了。”
郑颢道:“邓兄长我几岁,称我姓名和表字便好。”
本以为对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喜与人亲近,能够同他说上话是自己厚着脸皮,不想相处起来并不难。
邓英眉间舒展,笑着道:“那愚兄却之不恭了。”
“愚兄字伯来,日后明章唤我伯来兄便是。”
客栈将近打烊,不过,掌柜的知晓几位新科进士还未归来,所以特意延迟打烊的时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