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放松收起来,男人长叹了口气,似乎很有感慨:“这么看来,被狩猎的是鱼还是我赵归璞啊?”
吴且没搭话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个人,把他揽在这说了一些闲话,归根究底好像就在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微信也没有不理他。
现在到底是谁在阴阳怪气?
“就因为这个事,所以中午的那条鱼你都没吃吗?”
于是吴且问出他最新的困惑,且觉得逻辑顺理成章。
赵归璞“嗯”地发出一声困惑的声音,半晌微微眯起眼,觉得眼前的黑发Beta光明磊落到匪夷所思——
放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这样直白的暴露注意到他赵归璞中午吃了什么,没吃什么……
这样细致的观察,除了准备下次下毒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但吴且当然是不可能下毒的。
除非他接下来回答提问时出了问题,那倒是有些可能。
“今日农历十五,按规矩不食斑鱼。”
赵先生解释,倒是没说,其实他平日也不碰这类鱼。
“厨师在船上许多年,知道我的习惯,干脆就没给我上。”
哦。
这样。
吴且嘟囔了声:“迷信。”
“常在海上的人不迷信很难有坚定的信念安全到家。”赵归璞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忌口这种事才哪到哪,买来船只离港初次下水的仪式更加繁杂,敬香、供奉、掷筊少一样都不行……我掷筊很厉害,从来都是一发入魂的圣笑(*圣杯,既两个筊杯一正一反,表示神明同意、应允所求)——”
他停顿了下,尾音听好像还蛮自信。
“下次正式开船的,应当是赵氏那么长久以来,第一条正儿八经的新船了吧……若有机会,邀你来看。”
男人嗓音低沉,又轻又缓。
谁都知道,哪怕是赵归璞,也有做梦都在想得到的事物,弄一艘真正属于赵氏环球航运公司的新船,便是其中之一——
届时,新船下水仪式,相比过往大约会异常隆重盛大。
这种像是随口一提的事,又一次被他说得像某种承诺。
吴且换了个站姿。
赵归璞唇角弯了弯:“还有没有别的堆积的问题?”
“……哪有那么多问题——”
“有问题就要解决,不能隔夜。”赵归璞说,“年纪大了,不想猝不及防就被年轻人狩猎。”
……狩猎?
吴且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见状,赵归璞转过头看着他:“感冒了?早上晨露重,穿那么点到甲板吹风感冒是必然的,下次至少记得戴个帽子。”
……早上在甲板上穿人字拖的人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