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岫没有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总之眼下走一步看一步。
沈芜瑜见沈莲岫一时有些神情恍惚,便以为她是吓到了,于是将还在熟睡的安安放到了自己床上睡下,再去给沈莲岫倒了一杯热茶,姐妹两个坐下。
沈芜瑜到底是舒出一口气:“姐姐,昨夜真是吓死我了,一开始有人来传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把你们都杀了,后来等了一宿,总算把你们给等来了。”
“没事,”沈莲岫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勉强露出了点笑模样,“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沈芜瑜道:“唉,你说国公府怎么就……幸好啊姐姐,幸好你和安安跟着姐夫一块儿出来了,否则岂不是也搭进去了?”
闻言,沈莲岫一愣,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有很多事情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想,此时若不是沈芜瑜提起,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这么一想,却是后怕。
沈芜瑜看她脸都白了,还以为是自己一时最快说错了话,毕竟眼下诚国公府阖府可能都遭了难,她虽为姐姐和安安感到庆幸,但说出来确实是不应该的。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沈芜瑜连忙解释,“总之你先好好去睡一觉再说,日后慢慢寻访着,也未必全都……”
“好了,我没有怪你,只是你突然提起,我这才想起来罢了。”面对亲妹妹,沈莲岫倒也不掩饰什么。
沈芜瑜点点头,然后忽然又看了看沈莲岫,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姐妹两个坐着,便小声问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姐夫该不会真的……”
“妹妹,”沈莲岫立刻打断了她,只给她使了个眼色,“先不要说这些。”
沈芜瑜会意,便立刻闭上了嘴。
之后也没有再问过。
就这样过了大约快有半个月,惠王忽然又来了这里。
他来的时候,沈莲岫没有出去,只是站在门边偷偷往外看,也没看见周临锦。
惠王并没有停留很久,他在沈芜瑜的房里大约待了一个多时辰,便又离开了,离开时留了一个亲信在沈芜瑜这里。
他走之后,沈芜瑜便大喇喇地来敲沈莲岫的房门,也不避着那个亲信,直接对沈莲岫道:“殿下说了我们过几日便要进京去,姐姐也做做准备,免得到时候说走就走了,来不及收拾东西。对了,还有姐夫,他明后日或许也要过来看姐姐和安安,再后头便更要忙着了。”
果然这日夜里,周临锦便来了。
虽然是早就说好的事,但那个亲信的眼睛还是肆无忌惮地在周临锦身上打转,沈莲岫见了不舒服,便立刻把周临锦拉进自己房里。
一关上房门,周临锦便指了指外面,沈莲岫会意,那个亲信应该在偷听他们说话。
“殿下
,下去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轻声道:“先让她睡着吧。”
这会儿正好是不早不晚的时候,如今天气又冷下来,山里便更是寒冷,安安倒也不抗拒那么早就上床睡觉了,哼哼唧唧了几声,便被周临锦乖乖抱在手里,然后塞入了被褥当中。
周临锦再问她:“到底有没有想我?”
安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滴溜溜地转着,最后脆生生吐出两个字:“没有。”
“好了好了,快睡觉吧,明日可以早些起来玩。”沈莲岫道。
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莲岫才将安安哄睡着,这时她再仔细去看了看外面,却发现人影还在那里。
沈莲岫皱了眉,想着有个人在门外时刻盯着,总是感觉到不舒服的,便忍不住无声地朝着中临锦作唇语:“怎么还在外面?”
周临锦摇了摇头。
他过来把躺在床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安安往里面推,接着便用眼神示意沈莲岫一同躺上床去。
沈莲岫一时迟疑,有点怀疑这究竟是为了避开门外的那人,还是周临锦自己故意想出来的招数,毕竟这屋子就那么大,就算是睡到床上去,只要换个训练有素的人仔细听着,还是能隐约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话的。
不过就这么干等了,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确实是更让人怀疑的,平日里倒是无妨,眼下却更像是在等着做些什么。
“你睡中间去,我怕我夜里挤到安安,”周临锦又给她使了一个颜色,敦促沈莲岫快些上床去,“我睡最外面。”
沈莲岫无奈,只能与周临锦先后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