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震惊。
而从那黑衣哥身上搜出的旧照,就在卫三原的手边。
他以修长的手指,拾起那几张旧照:“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相片中的少女,有如花笑靥,卫三原的眼神,却似隔山海——
“但我曾答应过你,不再回来。”
“我们到了!”
船将靠岸。卫三原向手下示意,几名汉子,牵好锚索,将我与安迪带下船来。
卫三原,则留在了船上。
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竟不是滋味。
“卫三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他却只看看我,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
卫三原将那几张旧照,放回我的手中。我还未及说话——
他却又一挥手,船队散开中间一条水路。
一叶轻舟,载着他,离我远去。
黄浦江码头,天已大亮。
巨大的货船,停在岸边。汽笛声,船号声,此起彼伏。
卸货装货的船工,密集于四处。我们身边的船夫,已尽数离开。
我和安迪,孑然二人,站在偌大的上海跟前。
这里,纸醉金迷,能让人吃最精致的美食、穿最时髦的衣服。
这里,不夜之城,能让人过最快活的日子、做最逍遥的事情。
这里,梦想启航,我们的影院,我们的公司,都即将揭开盛大的帷幕……
往上海这不夜城,踏出第一步时,我才突然想起——
我们两个,还没有钱。
此前的钱袋,因郑正卿被三姐妹扔到了天津港的水底。
而刚刚死里逃生,跟卫三原那边拉扯半天,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又是震惊又是疑惑——
话说了一堆,竟忘了借钱!
我不由盘算起来:从这里去虹口大戏院,不知要走多久?
现在饭没吃、觉没睡,衣服没换、澡没洗……
所谓人靠衣装,抵达虹口大戏院后,就我们这副潦倒的模样,要怎么说服雷玛斯,我们不是来要饭,而是来合伙的?他还是一西班牙人,我们不得整两套高定洋服,抖抖身价?
码头上人来人往,我的脑子转来转去。搞钱、搞钱,去哪里搞钱?
此时,我身旁的安迪,突然“咦”了一声——
:一品御刀
一柄剃刀,三寸长。
顺着安迪的目光看去,这古旧的剃刀,嵌在一个牌子当中。
刀,脊厚刃薄,木柄发黑;牌,醒目至极,上书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