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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血战（第3页）

“他太强了。”她淡淡道，“强到不屑伪装，不屑退让，更不屑利用他人。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情感击溃。”

果然，三日后，牧渊现身。

他并未驾剑而来，而是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穿过重重迷雾，直抵海境入口。舟上无桨，唯有一壶酒，一柄剑，一人独饮。

“我知你在等我。”牧渊举杯遥敬，“不如出来一叙？”

沧溟雪现身于空中，白衣飘然，宛如谪仙。“牧渊，你屠戮圣族精锐，夺走帝器，已是天下公敌。今日若肯放下武器，交还帝器，我可保你不死。”

牧渊一笑：“不死？那你告诉我，孤寂滩上的那些人，可曾求过生？炎煌城中的百姓，可曾触碰过帝器？你们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草芥，如今却要我低头？”

“这是规则。”沧溟雪语气平静，“世间万物皆有秩序，强者统领弱者，才是天道。”

“那我今日，就斩了这所谓的天道。”

话音未落，牧渊掷杯于空，酒液未洒，竟凝成一道冰线，直射沧溟雪眉心！

她轻抬手，帝珠浮现，一圈水波荡开，将冰线化解。与此同时，整个沧溟海境骤然变色，天空乌云密布，海面掀起千丈巨浪，十二元辰映月阵启动，十二面玄水镜投影出牧渊过往战斗的画面，每一帧都在放大他的疲惫、伤痛与濒临崩溃的瞬间。

紧接着，“九曲黄泉锁魂大阵”发动，冥河之水自地底涌出，化作十二条黑色锁链缠绕而来，试图束缚他的灵魂。而“千重幻潮”更是可怕??它并不攻击肉身，而是制造出无数幻象：母亲临终的呼唤、师父陨落的眼神、童年村庄被屠的惨状……一幕幕往昔痛苦记忆如潮水般冲击他的心神。

牧渊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魂渊剧烈震荡。他确实强大，但也是人。这些记忆，是他拼尽全力埋葬的深渊。

“你……想用这种方式击败我？”他咬牙低吼。

“不是击败。”沧溟雪居高临下，“是救赎。放下仇恨，回归本心，或许还能留一线生机。”

“救赎？”牧渊突然狂笑，“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绝望！当我看着村子被烧成灰烬，父母尸骨无存；当我跪在师父坟前，手中握着断剑发誓复仇；当我一次次倒在血泊中，靠一口怨气爬起来继续前行……你们在哪里？现在却来说教？！”

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然抬头，眼中泪水未落，已被怒火烧干。

“今日，我不为复仇而来，也不为救赎。我只为??证明一件事。”

“什么？”

“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规则，能凌驾于人心之上！”

轰！！！

魂渊第九龙彻底苏醒，带着滔天戾气冲入识海，将所有幻象尽数撕碎！三大帝器共鸣，加上炎煌帝鼎与沧溟帝珠的气息感应，竟在空中形成短暂的“五器共鸣”现象！天地元气疯狂汇聚，压缩成一道直径百丈的螺旋剑罡！

“这是……超越真武境的力量？！”沧溟雪终于变色。

“这不是力量。”牧渊举起龙煞剑，剑尖指向她，“这是信念。”

剑落。

螺旋剑罡轰然砸下，九曲黄泉锁魂大阵当场破碎，冥河倒流，十二元辰镜一一炸裂。千重幻潮烟消云散，连深潭中的沧溟帝珠都被强行牵引而出，落入牧渊手中。

沧溟雪吐血倒退，却被一股剑意锁定，无法逃脱。

“杀我吧。”她闭上眼，“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牧渊沉默片刻，收剑入鞘。

“我不杀你。”他说，“因为你至少还有思考的能力。告诉剩下的圣族??我要的不是毁灭，是变革。若他们愿放下帝器，共享大道，我可赦其罪。若仍执迷不悟……”

他转身踏上扁舟，声音随风传来：

“下次见面，便是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