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正卿还在愤怒:“岂有此理!若是公平竞争,倒也罢了!这分明是抄……”
我四处张望,那看门的人,却已不见踪影。
我揉揉脑袋:“坏了。”
郑正卿满是对我的同情:“妹妹……”
我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明晚再来!”
“你真要去?”
雷玛斯胡子直飞:“他们明抢我们客源,你今晚还要去捧场?”
安迪心不在焉为我梳头——即便这样,也有大师手笔——他有些惆怅:自打叫他搬家,他就没开心过。
我整理着镜中仪容,一旁,社交担当郑正卿,正打着他帅气的领带。
桌上,是美国影戏院的电影票。
这与我们今晚要上的片子,一模一样——
却只要一半价格。
雷玛斯拿着帐本:“咱们客源少了四成!照这样下去,我算了笔帐……”
我止住雷玛斯:“叔,我知道了。”
招是阴招,可合法合规。
我们又能如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与郑正卿,宛如金童玉女,往那美国影戏院出发。
美国影戏院的门口,真可谓人山人海。
当中一些观众,还是常来我们戏院的熟面孔。
那乔治,今夜换了一身贵气西服,迎在门口。
他到处与人握手,仿佛他的节日。
一旁有人在碎碎议论:
“这乔治,无非就是美租界领事的亲戚,看把他给得意的!”
“人家高学历、好家世,听说连毕业论文都是代写,处处有人扶一把,你就别酸了!”
“要我说,倒霉还是被抄的虹口影戏院,这美租界想抢你的生意,怎么拼得过哦!”
也就是这时代信息还不发达,不然我要是个大v、“虹口影戏院设计师&董事长”,天天露脸,还怎么听这么多八卦!
这乔治远远见了我,理了下衣服走来:
“你来了?”
我点点头,这人时间都花在打扮上,今夜这身,应是花了大功夫。
乔治极为绅士地带着路,我四处探视,却不见昨日那尺子哥。
“昨天那位门房,怎么不在?”
乔治一愣:“你说他?昨天你们走后,他又去找工程部门,我叔父……”他尴尬一笑,“我说伍德森先生,见他屡教不改,就把他给辞退了。”
我不由有些遗憾:那门房,确是个人才!
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此时,我们已走到观众席边,我不由放下心来:
这些座位,没做任何改动。
既没有兼顾水平视角,也没有考虑头部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