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汉看看安迪,却嬉笑着扯起他的头发:“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头发做得也是怪模怪样!”
安迪一时紫涨了脸皮,几名大汉上前,语带调戏:“怎么,她是姐姐,你难道便是妹妹?”
说着,当中一人,便要揭了安迪的衣服——
我怒极,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往他们身上一扔。
一个大汉的头上,被砸出了血。他不可置信地捡起那块石头,看看上头的血,往我这边砸来。安迪忙回身,再次挡在我的身前——
那石头,狠狠砸中了他的手!
我大惊失色。此时,我们这边的骚乱,已引起那罗老板的注意。他向身边的罗小姐,做了个手势。她走过来,手上四两拨千斤,竟直接将那几名大汉分开,一个扣一个,圆环套圆环般、制于掌下。
几名大汉吃痛,待要挣扎,却是动弹不得。
罗老板走来,他的声音依然温和熨帖:“小女下手不知轻重,多有得罪。但今天是一品阁选人的日子,还望几位英雄,另寻高就,不要与罗某为难!”
罗老板声音的柔,与罗小姐掌上的刚,让几名大汉对视一眼,他们悻悻然,“呸”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就此离去。
我冲到安迪跟前,不由叫苦:他的手,已被那石头砸伤,青紫与血块,结于其上。
这要考剃头,却弄伤了手!
想想安迪这三年的苦等,我不由哽咽:“你的手……都是姐姐不好,要是我忍一时之气,不与那几人……”
安迪却摇摇头:“姐姐热血心肠,举世难得。安迪为护你而伤,心甘情愿。”
那罗老板与他的女儿亦上前,罗小姐从旁取过清水与布,为安迪清理伤口。罗老板在旁,不由叹道:“这位小兄弟,你因来此而伤,罗某当为你出些汤药费……”
安迪却说:“不……”,他急着从地上,艰难地用手把自己撑扶起来,向罗老板施了个礼:
“东家有礼。小的名叫安迪,若蒙不弃,请您给小的一个机会。”
我急了:“你疯了?你的手都这样了!”
我拉着他:“咱们想别的法子弄钱,我不要你这么折腾自己!”
安迪却笑笑:“姐姐,安迪只伤了一只手。”
我疑惑,而一旁的罗老板,却似乎醒悟了什么,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安迪整整衣衫,将包扎起来的左手垂下,活动了一下自己右手。
他看向罗老板,后者点点头,将安迪引至凉棚中,此时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
安迪发型奇特,又手上有伤。那些排着队的人,都聚拢过来,要看这场热闹。
一个预备要被剃头的男人,落座于前。
而安迪单手,接过了罗老板的剃刀。
刀柄,握在安迪的手里。
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但瞬即,他目视刀前,神情专注——
只见安迪单手持刀,手腕平行于那人的头顶。
他的左手下垂,放于身侧。
只用右手,将平衡掌握得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