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若这节外还生了枝——
那前尘未了的人,过了这节,才能知后事如何。
若您有什么好奇,那多半是关于这个节,我宅子的地窖里发生了什么,我有没有在里头出事,以及那个、我会死于中秋之夜的预言、是否为真。
但我并不怎么想说。准确的说,是我没什么力气再说:因为此刻,我被困在我的地窖中,外头的锁已拴上,通风系统已经关闭。
从我呼吸的困难程度可以判断:
我周围的氧气,正变得越发稀薄。
一大盆冰水,兜头浇下来。冰冷彻骨的感觉,渗透了我的全身,带给我短暂的清醒。
一个冰桶,被扔在一边,陆小蝶浑身湿透,无力地倒在一旁。她的身旁,是许多华贵的衣服,凌乱洒了一地。地窖里名贵的红酒,泼洒得遍地都是,碎玻璃渣子夹杂着红色的酒,满地是酒香的狼藉。
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故事的开始,是今天的凌晨。我和陆小蝶一前一后,往我宅子的地窖里下来。彼时我们互相调侃、彼此讽刺,丝毫不知,我们正一起走向——
那个可怕的预言。
地窖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它为人带来莫名的安全感,却也因这份安全感,带来一份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有那么个角落。有时,人不一定需要逃难,才想把自己藏起来。
当外面的世界,带来无穷无尽的焦虑与内耗,人习惯于不断查阅自己的命运,仿佛通过一次次对过去的翻来覆去、加上一回回对未来的凭空猜想,就能改变些什么当下的琐碎烦心。事实证明,当你用尽全力,往往只能抓住空气。
于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事情:远离尘嚣,哪怕是短短的光阴里,躲一躲呢。
何况,按小艾在梦中的原话:
“但你还有机会,只要你在这场爆炸后,去你宅子的地窖里……”
不管去地窖里干啥,到地窖里,总不会错。
于是,我与陆小蝶走下了地窖中。
仍是凌晨,小元小碧被接去哈同花园过节,李妈老张都陪同而去,中秋过后才会回来。
郑正卿近日忙着为影院跑公关,又忙着分身哄好自己的姐姐妹妹们,彻夜不归已是常态。郝思倍早就常住雷玛斯家,说是研究业务,说白了我也不能确定是哪种业务……
整个中秋节,我们的宅子除了我与陆小蝶,再没有别人。
于是,我们下地窖时,无人知晓。地窖入口处的门,有内外两道锁。外锁密码1909,内锁从里拴上。当内锁开启时,外锁便失灵,以防被外人反锁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