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坐在榕树下的男人又稍微抬头,距离虽然有些远,但诗淮还是能依稀认出来坐在榕树下的人是周暨白。
周暨白与曾经占据自己十六岁盛夏的那位瞎子先生的身形重叠,让诗淮都有些恍惚,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咬唇,觉得自己的想法未免有点太天马行空,天方夜谭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周暨白眼睛又没失明过,她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现在在这里回想故人记忆,是对周暨白的不尊重,她应该及时止损才对。
诗淮收回思绪,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主动拨打了个电话给周暨白。
透过玻璃窗,她看着周暨白迅速拿出电话点击接通。
但周暨白并没有说话,神情一直冷绷着,似乎是在等她先开口才愿意回应几句。
“老公,我想吃山竹。但是壳好难剥,你过来帮我剥壳呗。”诗淮随便找了个借口。
周暨白没说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在诗淮的眼中,他挂掉电话后立马起身朝病房的方向奔来。
诗淮放下电话后,立马溜回床上躺着,等待周暨白的出现。
门口传来动静,诗淮歪头朝门口处的人甜甜一笑,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置主动邀请:“bb,和我一起共享双人大床房好不好呀?”
周暨白的脚步止步在原地没继续朝她走过来,耳根倏然冒出的滚烫让浑身僵硬。
又犯规了。
诗淮见周暨白还不动,又朝他抛媚眼:“还生气呢小乖乖。”
周暨白偏开脸,没理她。
走到床边,将果篮里的山竹给拿出来剥。
诗淮温吞吃着周暨白递来的山竹果肉,沉闷的室内,不曾吭出一声的周暨白,她始终没有办法适应。
“不生气了好不好?”
诗淮柔声主动示好,并没有让周暨白彻底平静下来。
周暨白:“睡会午觉。”
说着,他顺手给诗淮掖了掖被子。
寞色从诗淮的眼底划过。
这几天,周暨白一直在和自己冷战。
她甚至都有些怀念周暨白的那张毒嘴。
爱怼人的周暨白,她勉勉强强能忍受,起码大部分时候周暨白都是在逗自己开心。
冷冰冰的周暨白她不喜欢。
……
周暨白睨了眼已经睡着的诗淮,这才慵懒放松的倚靠在椅背上,长呼出一口气。
他有些心烦的揉了揉眉心。
当时诗淮忽闪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动剧烈,险些脱口而出【好】字。
按理说,诗淮亲自给他台阶,他应该下才是。
但他能感知到,他的小妻子狡猾的像只狐狸。用着撩人的手段想让他就范。
如果他次次轻易原谅,诗淮还是会做出像那天贸然行动的危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