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拿起一根细长的竹丝,就开始向眾人说道:“扎纸匠有四门功课,扎、糊、裱、点、都说画人画皮难画骨,可咱们扎纸匠的第一步,就是先扎出一个骨架来。”
周尚教的很认真,眾人也是不敢有丝毫解怠。
理论知识过后,周尚开始教眾人如何扎纸,如何上糊、最后裱纸该怎么贴等等。
周尚教的很细腻,每一步都毫无保留的把其中的门道讲解出来。
莫看这些掌柜们一个个年纪不小,可每个精神力都不比e级入门者差,如当中的独眼,修行了肖染传给他的修魂术,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观察入微的程度。
所以周尚把这些东西教一遍,这些人就基本上全都学会了。
这不禁让周尚心里一阵汗顏。
这些东西,虽然自己没有保留的教,可若是换做常人,那是没几个月的功夫,屁都学不会。
这帮人只是看自己教一遍,就基本上记住了其中的窍门,当真是不简单。
“周爷,扎、糊、裱、我们都学了,最后的点是什么啊?”有人试著问道。
周尚见他们学的这么快,也不藏著掖著,向他们解释道:“点,就是点晴。”
听到点晴两个字,肖染也一下来了精神“不是说,纸人不点睛,点晴必有灾。”一位掌柜闻言,忍不住询问道。
因为之前肖染传授他们扎纸术的时候,也嘱咐过他们一些扎纸匠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不要给纸人点睛。
周尚听这位掌柜的提问,不免点了点头:“不错,有这个说法,但那是对外行说的。”
周尚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肖染,这话就像是点他一样。
点晴画影,画皮作相,全靠的就是这最后一笔。
周尚说完开始为眾人演示起来,手中那支毫不起眼的旧毛笔,竟在笔锋触及纸马空洞眼窝的瞬间,引得屋內灯火摇曳,油灯光线收缩又猛地膨胀。
一道无形气旋平地捲起,绕著那桌案打了个转。
纸马仍是黄裱纸叠骨、竹撑架的轻薄样子,可那对眼晴被两墨点晕染后,竟幽幽亮起,不是反光,而是內蕴的两点温润光泽,仿佛活马温顺回眸,藏著深不可测的灵性。
“鸣一一”
阴风卷过檐角,带来远处野地里草叶摩擦的低咽,穿过洞开的木窗,修地灌满斗室。
昏黄灯苗被压得贴伏下去,几乎熄灭,只在灯芯上留下一点濒死般的暗红。屋內光线雾时黯淡如墨。
唯有那两粒马眼,在骤然暗下的房间里熠熠生辉,沉静地亮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这下眾人孩然,就连肖染都大为震惊,那绝不是拘魂之类的邪术。
而是真正赋予了这匹马,有了精气神。
其中的差別,可谓是天差地別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才是周家的立身之本,真正的本事,绝不是区区一本【度灵经】就能囊括的。
这堂课,让眾人无不受益匪浅,甚至连肖染也同样大受震撼。
直到这堂课结束,偌大的工坊內依然落针可闻,眾人脸上带著回味与茫然,显然还沉浸在那种“化死为活”的意境之中,没有完全回过神。
“这点晴之术,非一日之功,讲究的是心、意、神的高度凝聚,是人与笔下物象精神层面的共鸣。你们现在学了个架子,记住了手法,但精髓还早得很。”周尚的声音沉稳有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肖染身上,加重了语气:“给你们一个简单易行的方法,
找张白纸,凝神静气,尝试著把你们的一一精气神,都匯聚到笔尖。”
“注意,我是说精气神,不是单纯的指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