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后来再次入夜,她一见谢知站在榻边便警铃大作。只得扯了扯谢知的衣袖,“殿下……今晚能不能只睡觉,不骑马……”
谢知语气一滞,这才惊觉自己放纵,竟至荒唐地步。
他从前从不如此。
“不许撒娇。”谢知看着聂相宜的模样,微微皱眉。
而后又说道,“好好睡觉,明日带你去猎场骑马。”
“猎……猎场?”聂相宜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
谢知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指尖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这次是真的骑马!”
聂相宜闻言不由眼眸一亮,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等得翌日早早醒来,她精神十足,“我要也要去骑射狩猎啦!”
含絮为她换上一身赭红色劲装,梳上高挑马尾,麂皮小靴将她的小腿包裹得浑圆修长。
这一身打扮很是衬她,尤其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如同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狸花猫,精神气十足。
“今天我一定会满载而归!”
谢知嘴角抿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与她同出了营帐,“拭目以待。”
见他与自己同行,聂相宜歪着头望他,“殿下今日不用陪同皇上一同狩猎吗?”
“狩猎已过三日,可自由而行。”
若任由她一人,谁知又会不会冒出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哥哥来。
“驾!”
仿佛是前些日子将她闷坏了,聂相宜一骑上小矮马,便如脱笼的飞鸟,嗖的一声便窜了出去,尽情在草场上策马驰骋。
而谢知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跟着,他今日一身青衣似竹,气定神闲,在猎猎秋风之中恍若谪仙。
聂相宜一袭鲜妍衣衫在层林尽染的焜黄秋景之中如同一抹跳脱的亮色。谢知眉目清冷地看着她的方向,好似握着纸鸢的丝线。
“殿下!”
在草场上疯跑了数圈,聂相宜这才放慢了速度,如同收线的纸鸢,朝着谢知的方向而去。
“殿下为何不与我一同策马?”
她歪着头,眸色因兴奋而晶亮。那双修长有力的大腿夹着矮马的马背,哒哒行至谢知面前。
“擦擦汗。”谢知并未回答她,伸手递给她一方手绢。
她的额间渗出些细密的晶莹的汗珠,黏着几丝薄薄的碎发,总让人觉得生命力十足的模样。
“多谢殿下!”聂相宜弯着眼睛接过手绢,囫囵在额间擦了擦,突然眼眸一亮,“殿下快看!有只兔子!”
一个雪白的身影自草场窜过。
聂相宜怕惊了它,小心翼翼地从马背后取出弓箭,压低的声音信心满满,“看我百步穿杨!”
箭矢“咻”的一声破空而出,而后在聂相宜胸有成竹的目光中,稳稳扎入了草丛。
雪白的兔子转瞬消失。
谢知抿唇绷着轻笑,“好箭法。”
“只是失误而已!”聂相宜的嘴巴翘得老高。
如此数次反复,偌大的草场竟被迫成了她的靶子,隔三岔五便扎满了箭矢。
“一定是这弓弦有问题!”她有些气急败坏,“这箭矢肯定也有问题!羽毛都粘歪了!”
“上来,我教你。”
聂相宜看着谢知朝她伸出的手,只呆呆将手中的弓弦递给他。
谢知像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旋即聂相宜只觉身体骤然腾空,还未等她惊叫出声,谢知便已将她抱至了他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