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一月以来,闭门不出。就连公务也是凌竹代为传达。于此同时的,他亦从未再见过聂相宜。
这次丧仪再见她时,她已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花,眸中早已失去了从前那般旺盛又坚强的生命力。
若非今日他命手下官员绊住谢知的脚步,只怕连与她的话也说不上一句。
他知道,谢知将她当做了可以豢养的鸟雀。
但她明明是山野的猫。
谢知冷眼看着二人一同朝着陵园外走去,神色陡然一沉。本欲上前,却被眼前的官员绊住,不觉眉头一皱,冷声斥道:“我现在没空听你扯闲篇。”
在那官员怔然
的神情中快步上前。
而裴珏看着聂相宜怔怔的神情,重复而坚定地说道:“若你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聂相宜眼眸闪过一瞬的光芒,而后又变得茫然,“可我能去哪儿呢……”
外祖没了。家也没了。她回不去鄯州,也离不开京城。
还能去哪儿呢。
“阿兕妹妹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有一个好去处。”裴珏忽地弯眼一笑。
“头七回魂那日,我在此等你。”
第49章
七日后回魂夜?聂相宜刚还想问些什么,便听到身后谢知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阿兕,该回家了。”
他强硬地拉着聂相宜的手上了马车,目光沉郁而晦暗,“阿兕,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聂相宜甩开他的手腕,冷笑一声,“殿下连这等琐事都要管吗?”
“你们聊得很开心。”谢知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事实。
他揽过聂相宜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与他便能言笑晏晏,对我便无话可说,对吗?”
也是,她大概本就喜欢这般温润如玉的人。当年上元节的太子是如此,如今的裴珏也是如此。
心中的占有欲如同巨兽,在他自私而卑劣的喂养中一天天壮大。她却对此毫无知觉。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有一种留不住她的慌乱与惶恐,只能以强横手段将她留下。
可她就会愈发生厌。
如同陷入一个怪圈,来来回回找不到方向。
聂相宜心中生恼,声音不觉提高了许多,“与小裴大人何干!殿下将我关在府里也就罢了!连话也不许我与旁人多说一句!我在殿下眼里,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激动的语气让她眼眶逐渐泛红。谢知听着她字字控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谁都可以,裴珏不行。”
他抿了抿唇,又补充道:“还有太子。”
“为何不能?”聂相宜依旧与谢知对峙,“我在京中旧识本就不多!”
太子也就罢了,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裴大人如何也不能。
“他们心思不纯。”
这话让聂相宜忽觉荒谬得有些可笑。他为了钟家兵权谋算至此,竟也会说这些。
“那殿下呢?又比他们好上几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知,“殿下与我成亲,困我至此,其中种种,又可称得上得一句单纯?”
谢知语气一滞。当日即使他早知她认错了人,却依旧将错就错,请得父皇赐婚,她终究是怨的。
见他不语,聂相宜抬眸与他对视,言辞激烈,“还是说殿下自小便被人抢怕了,所以连我也怕被人抢去!”
谢知眸色一黯,刚要说话,聂相宜却继续说道:“殿下这么多年隐忍的占有欲,是要尽数在我身上体现么!”
腰上的力道陡然紧缩,几欲勒得聂相宜透不过气来。谢知的眸中好似有压抑着黑沉沉的风暴,“阿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