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九品丹药能让修道者第二次煅体淬炼,不过并不适合江写去服用。其主要还是为了让一些在震金境时多有坎坷,未能完全淬炼筋骨之人去二次淬炼,来以此让天资突破所制。
于江写而言,她与广寒树结契时就已经完全淬体,所以无需再二次淬体,多此一举。
而这第三枚,江写打开锦匣的瞬间,那丹药之气便化作成型,犹如一道游龙在上空盘旋后渐渐消失。不知在此存放多少年月,仍旧不减药香,扑鼻而来,登时充满整座宝库。
那锦匣顶部写着五个大字。
【阴阳还魂丹】
阴阳还魂丹,江写曾经炼制丹药翻阅古籍时曾看到过。虽然仍旧是九品丹药,可却被世人称为准十品的续命神丹。一生只可服用一枚,只能在弥留将死之际服用,能叫魂魄强行锢于身,重返生机。
江写几乎毫不犹豫,在看到这丹药时,便当下立断收入囊中,不再逗留。
于她而言,世间天材地宝,境界修为皆可得,可唯有性命难求。任何宝物在生死面前都显得无关紧要,唯有活着才有资格拥有。
所以这变相保命的阴阳还魂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离开宝库后,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将她双目刺得睁不开眼。待她能看清后,率先看到的便是宵明与庄楚云二人。
“朕也不便问你择选何物,晚宴要开始了,请吧,宵尊主。”庄楚云淡然一笑。
二人方才似乎在说些什么,只不过看到她出来,便停止了交谈。江写看了看宵明,随即便注意到那人腰间衣带上多了一枚玉佩。
庄楚云作为皇帝,与她们入内的门不同,所以在起始便与江写宵明分开。
另一处全由青条石墁成的御路上,庄楚云乘坐着龙辇往乾元殿方向而去。她端坐在龙辇上,不失威严庄重,来往路过的宫人都纷纷背过身去,不敢去窥探半分。
庄楚云目光注视着前方,不多时开口道:“这么说,她是将那最后一颗阴阳还魂丹选走了?”
赵公公俯着身子应道:“回陛下的话,确是如此。”
“倒是会选。”她鼻间溢出一声轻哼,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折扇,脸上神情叫人完全瞧不出喜怒来。
“罢了,留着对朕也再无用处…”说着,指尖又“唰”一声弹开折扇,“朕交代你的,可都安置好了?”
“霄元阁已遣人清扫妥当,陛下放心。”
“好。”
江写与宵明也一同乘车前往乾元殿。车内,她坐在距离宵明身侧半尺的距离处,都默不作声。
许这气氛太过沉默,又或许是江写自己按呢不住了,她抿了抿双唇,酝酿之后才道了一句不失体面又恰逢合理的话。
“方才,多谢宵尊主。”
听得这样致谢的话,宵明不曾抬眼,语气淡泊:“应当的,你也救了我。”
“……”
又是一阵沉默,江写攥了攥放置于膝上的手,余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在那人身上。她一直没能专注地去看一看宵明,如今不过一打眼,却也足够。那本就单薄的身躯好似更加瘦弱了几分,放置在素纱衣衫上的手也浮现出一些青筋,露出的半截手腕愈显孱弱,似枯木易折,破碎沉寂。
她目光停落在那人腰间的玉佩上,无比刺眼夺目。回想起适才二人在御书房内交谈的场景,是叫她一阵心乱如麻,坐如针毡。
只不过还未等她酝酿些什么,那一直静坐养神的宵明反而开口道:“你在聚宝阁当差多久了?”
江写微微一怔,收起心思,应付自如道:“这些年我一直游历在外,算是一届散修,偶然与楼主相识,便来参与这八门大比了。”
“看你年岁不过二十三四,又常年游历在外,想必在此之前,你我应当是素未谋面。”
这话一时半会让江写听不太出其中的意味,只是心陡然跳了跳,隐约觉得她要说的话似乎不太妙。
只不过还在她怔神之际,宵明抬起眼眸,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注视着眼前之人,其中有几分探究之意,语气清淡:“可为何那日,你能如此笃定,知晓我就是宵尊主呢?”
“那是”江写大脑一阵空白,在第一时间就回想起那日在樊湘楼的幕幕。她口舌一阵发顿,在心里思索着如何回应这句话时,忽然马车一停,猛然带来的摇晃感让她险些没坐稳。
“何人挡路?还不给本宫让开。”
一个声音从布帘外传来,正巧打断了方才二人的谈话。江写将计就计,撩开些纱帘向外望去,结果瞧见身着宫服的宦官侍女,一行数人,最先首的是一华贵步辇,阵仗威风气派,夺人眼目。
只不过那步辇上的人恰好被马车挡住,因而无法看清其相貌。不过从这人声音来看,恐怕是个骄纵的宠妃了。
“回师妃娘娘的话,小的们是奉陛下旨意送贵客前往乾元殿用晚宴,娘娘能否”
“原来是贵客,”师映扇着手中的团扇,睨了一眼,随即百无聊赖地靠在步辇上,请抚了抚发鬓,“也罢,既是陛下贵客,便也算了,去吧。”
这插曲一过,马车再度行驶。江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步辇离去的方向,只看到一个后宫宠妃奢华张扬的发饰。
“惊扰二位仙长,老奴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