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写”俩字一出,明显感觉到周遭议论声逐渐起来。可谷筝就跟没听到没看到似的,拉着江写便往食肆门前走去。
江写这才想起来,这亲传弟子,在三生门中好像不太受欢迎。
就在她们即将步入时,忽而几人迎面走了出来。
江写身形一顿,刻在骨子里的礼貌谦卑与先下后上的行事原则。让她下意识便要侧身让开,可未等她有所行动,那站在眼前之人,却忽然开口。
“别挡道,滚开!”
江写眉间微蹙,看着那为首的男子。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英俊高大。而此时双目中满是不耐烦与厌恶。白瞎了那张脸。
“风景清,要让开也是你让!”谷筝不甘示弱,立刻回道。
那名为风景清的男子皱着眉,神情不悦,而在他身后的几个男弟子,语气也不大客气:“过些日便是宗门大比了,你们两个小娘子,应当在洞府里闭关修炼才是。”
“毕竟是亲传弟子,若在第一轮次就淘汰,让宵宗主脸面往哪儿搁?”
那人说“亲传弟子”四个字时,语调上下起伏,着重强调,阴阳怪气。
江写沉着眉,双指不易察觉轻轻一动,只听“咻”一声,那男弟子便像是被什么划到似的,下意识捂住了嘴,等他松开手时,便看到顺着流到手心上的血迹。
“谁干的!”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划伤了嘴,男弟子怒不可遏,四处找着罪魁祸首。
“宗主也是你能放在嘴边调侃之人?”江写沉着脸,冷声道:“下次再口无遮拦,掉的便是你的舌头!”
这传统找碴奇遇,她早就把应对方法背得滚瓜烂熟了。虽不用忍气吞声,却也不想引人注目处理,但偏偏这口无遮拦,惹她不快。
那人本还想冲上去与江写理论一番,却被风景清抬手拦下,他目光落在江写身上,深深看了她许久,先前那不耐烦的神情也消失不见。
“我们走。”
就在江写被这人看得发毛时,风景清自动让道,从另一边出了食肆。
“师兄!我们用怕两个女子?!她将我嘴划出这么大口子,疼死了!”沈奇不满道。
“你明知是两个女子,还跟她们计较?”说着,风景清神情多了几分笑意:“那女子不一般,多少年了,除了卫芷溪,亲传弟子终于有能看的人出现了。”
“她?亲传弟子个个都是吃白饭的蛀虫,那女人还能厉害到哪儿去。就连卫芷溪不也在上次宗门大比输给师兄你了。”
“不说这些了,”风景清觉得沈奇说得也有道理,如今三生门之内,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这三日你也不能懈怠,勤加修炼。”
这宗门大比,每年三举行一次,是三生门的传统。每年的考核内容都不同,但大多都是从剑法、道法、身法、心法这四项围绕展开。最后则是诸位弟子的切磋之战,以这些成绩综合评价,最优者夺下头筹。
这么做,一来为了检验门内弟子这三年是否有勤加修炼,二来则是能让三生门宗主与长老清晰直面众弟子实力,收徒或着重培养,以此壮大三生门实力。
因此,这每三年的宗门大比,在众弟子心中都是不可多得的展现机会。外门弟子或许在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长老与宗主一面,而宗门大比,就是给了外门弟子展现的机会。他们大多数人都想着在宗门大比上绽放光彩,拿到好名次,以此可以进入内门修炼。
第34章
而内门弟子,则想着得到宗主与长老们的赏识,一举晋升为亲传弟子,修炼资源与待遇,将会是跨越式的增长。
若说这三生门中,众弟子最想拜入谁门下。那自然是宵明脱颖而出。她作为宗主,在三生门收徒的规矩好比其与长老低太多。其余几位长老,要求境界与天资,更求努力上进,二者缺一不可,只有最出彩的上位圈弟子,才能得到赏识。
而宵明不同,按照她往年收徒的标准来看,只看眼缘,只要和她心意,无论境界天资高低,便会收做弟子。
所以这宗门大比,大多数弟子都冲着宵明而来,抱着得到宗主赏识的心思,以此一飞冲天,得到他人忘羡的资源地位。
宵明作为宗主,在三生门中声望地位不可撼动。可作为她的亲传弟子,算不得什么好事。只因宵明常年收徒标准低下,遭得一众人愤愤不平。而这一个个身为宗主亲传弟子,修为大多还不如一些内门弟子,自然叫人看不起。
这种情况下,同为长老弟子的风景清一行人,口碑风评极佳,也在三生门弟子中颇有威望,因此造成了如今的两极局面。
望鹤峰内,宵明与胥晏如坐在案前,二者之间摆着棋盘。宵明指间捏着一颗白子,瞧着对面的胥晏如,神情严肃,过了许久之后才落下黑子。
“此次宗门大比,你那些个便宜徒弟,可有拔尖儿的?”这历年宗门大比,宵明亲传弟子中也就卫芷溪脱颖而出,其余都处于内门中游水准。
闻言,宵明微微蹙眉:“师姐,我不喜你这样说。”
“是是,师姐用词不当,”胥晏如忙改口,随即又道:“不过你这些徒弟,一个个都不求上进,尤其那谷筝,生性最是贪玩。要我说,你白养他们这么多年,又叫他们入三生门,成了亲传弟子,理应是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说了这么多,宵明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那清冷淡漠的嗓音却有几分坚决:“师姐,你知晓我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听她所言,胥晏如叹了口气,“真是说不通你。所以,有能入得了眼的弟子吗?若这次宗门大比还不如往年,你这宗主的名声也要被那些弟子败坏了。现在宗门弟子之中,个个都不把宗主亲传弟子放在眼里。”
宵明手里捏着棋子,不知想起什么,唇角轻扬起个弧度来,边落子边道:“那倒是有一个。”
“还真有啊?”胥晏如微微睁大双眼,有些惊诧,接着又思索一番问:“你其余那些弟子,我看都比不上芷溪,不知你说的是哪个?难不成”她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那个叫宵明好生担忧的弟子,只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她当时看出来那弟子时候巽木境,怎么想这三年光景,也难有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