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太久了,久到她已经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日子中品味到丝毫的幸福,久到对于美好的未来她不是期待而是疲惫,久到面对依然耀眼纯粹的俞景她不是爱慕而是抑制不住地恨。
凭什么呢,凭什么我们两个人共同孕育的小孩,却只有我一个人被困住了。
爱、热情、希望、对世界的好奇心,这些曾让她燃烧的东西,早在不知不觉间被耗尽了。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像溺水,像在黑暗里无声地挣扎,没有人能听到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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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维持在他的节奏里。
徐安走近,停在三步开外,目光从孩子细瘦的肩膀上掠过,落在俞景身上。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眼眶深陷,眉宇间压着疲惫。但看向徐安的时候,他的眼神亮了一瞬,仿佛来自旧时光的光重新翻涌出来。
徐安的目光又落回到小孩身上:“他……比以前高了。”
俞景顺着她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小心的骄傲:“是啊,他最近长得很快。”
孩子忽然抬头,眼神滑过她却没有停留,像不认识她一样,只盯着她身后的一片飘落的叶子,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叶子!叶子!叶子!”
徐安的喉咙微微收紧,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回来了,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们走走吧。”俞景忽略了吵闹的小孩,声音温柔得几乎被风吹散。
徐安点头,两个人并肩而行,彼此间却始终隔着半步微妙的距离。
“工作还好吗?”是俞景先开口。
“嗯。”她顿了顿,“我转给你的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他低声说,“你转得太多了,我和小孩不需要那么多的。”
“拿去请人照顾他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好。”
公园的湖边有一排长椅。他们坐下,小孩没有看他们,却悄悄地缩在徐安的身边,像一只需要安全感的猫,紧紧握着一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机械地,没有节奏地敲击着长椅的扶手,邦——邦——邦。
徐安看着湖面,正午的阳光在水波间碎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她眯了眯眼,开口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纽约的?”
“昨晚到的,怕打扰你休息,所以今天早上才联系你。打算后天走。”
“你们住哪儿?”她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湖面。
“法拉盛的民宿,城里太贵了。”
“还是住到曼哈顿吧,我给你们订酒店。”
俞景低下头,像是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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