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泽的光线从窗户里打进来,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阴影遮挡了她的眼,许岁恍惚了一下,低头又看了眼试卷,还是不太明白。
于是抬头看他,这才惊觉两人挨的有多近,白黄交杂的秋季校服外套搭在身上,拉链敞着,露出里头纯白短T,他垂眸看她。
因为是逆着光的,所以许岁其实不太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隐约的面部轮廓和额前的发。
看出许岁的不解,男生顿了一下,转身,许岁以为他要走了,但他在自己桌子旁停下,许岁歪头,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
下一秒,男生抬起自己的书桌走了过来,“哐当”一声把两张桌子合在了一起。
她诧异抬眸,宋时漾把一旁的椅子拖来后才说:“给你讲题。”
“啊?”许岁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此时此刻他们的关系只是隔壁班的校友,他也早就没有给她讲题的理由。
可能是一时兴起吧。
但就着免费的学习资源不用白不用的原则许岁没有再说什么。
“不愿意?”他听见许岁诧异的声音起身作势要走。
“誒。”许岁一看他要走就下意识扯住他的衣服,铁质的拉链条微冷,许岁一怔,男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顺从坐下。
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快速收回手,眼神飘忽不知定所,知道耳边传来一声轻扣,是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许岁才回过神来。
“是这道吧?”他缓声道,正色起来。
“嗯。”她呐呐。
那天他们一直到晚自习快上课才离开,霞光洒在他们身上,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传出男生微冷低沉的声音和女孩子轻柔的询问声。
窗外风景正好,我们又正值年少,那是一个不需要任何装饰、涂抹都仍然漂亮的时期。
许岁半夜被窗外的雷声和雨声吵醒,坐在床上缓了回,喉咙干涩难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第二次梦见高中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毕业后很多人都回忆起高中总是眷恋又怀恋的,许岁虽然偶尔会跟着感慨一下,但并不是很喜欢高中的。
因为太苦了,早上六点起床,十点半下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能倒一片,那十分钟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大概是这几天处理那些素材,经常能看见宋时漾的那张脸,日有所见所以夜有所梦吧。
她摇摇头,起身去客厅倒水。
几口水下去喉咙里的干涩才缓和了很多,咽了咽喉,她接了点水进卧室。
一时又不太睡的着了,她点开微信,看见江长嘉在十二点这样的时候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她点进去。
一张照片,几条消息。
江长嘉:【我不行了,白若星竟然也回国了。】
江长嘉:【这我在蒋颂朋友圈刷到了,不行,岁岁,我不来海城了,不想遇见她。】
江长嘉:【宋时漾怎么也跑去凑热闹,这人怎么跑海城去了。】
江长嘉:【照片】
许岁点开照片,就一张合照,看样子是在某家饭店,坐在正中间的女士一身白色旗袍,瓜子脸,眉眼微弯,笑的很官方。
两边分别是宋时漾和蒋颂,这个照片里另外两人都看着镜头,唯有一边的宋时漾低头倒着茶,察觉到镜头后微抬眼对上。
白若星回来了吗?
难怪这几天隔壁没人,原来不是离开了,是会朋友去了。
许岁在睡前迷迷糊糊的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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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许岁到台里处理打了卡就带着两个新来的实习生以及小李去市郊区的孤儿院了。
这也是端午节假期前接的工作,这几天要全部处理完了。
这家孤儿院性质特殊,不是普通的孤儿院,在这里面的,全是被遗弃的蝴蝶宝贝。
因为皮肤脆弱容易溃烂,医药费昂贵且无法痊愈,所以海城有很多被遗弃的孩子,国家就设了一个专门收养此类儿童的孤儿院,虽说不能给予完全的救治和爱护,但好歹有个去处。
而且海城协和医院以及一些药制企业有新出的药品也会捐赠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