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明白谢南星的喜欢,却迟迟都没有推开,郁平野直到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种纵容,是一种默许。
他对谢南星的心动或许比他想象着的要更早一些。
谢南星的表情骤然僵住了,没想到郁平野会突然提起这个,郁平野又说:“小宝,其实在你表白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喜……喜什么?喜欢他?
谢南星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都不敢眨了,也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一定是幻觉,
郁平野不是拒绝了他吗?怎么又说喜欢他?你们学霸的喜欢是和别人的定义不一样吗?
别人的喜欢要靠近,郁平野的喜欢要远离?
郁平野早猜到谢南星会有这样的反应了,甚至还挑了下眉,一脸坦荡地看着他,口子已经被撕开之后,郁平野处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说:“怎么,不相信我?”
谢南星赶忙摇头:“没、没有啊……”
他怎么是不相信郁平野呢?他明明是不相信自己啊!
郁平野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抱歉之前拒绝了你,还骗你说我不喜欢你。”郁平野微微叹了口气,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说,“小宝,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不应该告诉他的,郁平野的理智反复告诉自己,这样会让他失去谢南星,可人行为并不完全受理性控制。
郁平野喜欢谢南星,需要谢南星,害怕谢南星会讨厌自己,但与此同时,在面对如此赤诚而坦荡的谢南星时,他甚至不舍得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教室里的窗户没关,把水蓝色的窗帘吹得高高飘起,几乎要把两人的视线遮掩,在这寂静的夜晚,飘逸的风中,郁平野第一次在谢南星面前剖开了自己的内心。
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告诉谢南星,自己到底对他怀揣有怎么样的感情,告诉他郁轻鸿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同时也告诉他:“谢小宝,你喜欢的人其实是个怯懦的胆小鬼,他明明没有谈过恋爱,却害怕受到伤害,他不配得到你这么热烈的喜欢。”
闭校门的铃声如约打响了,但两人谁都没有去管,谢南星就站在郁平野的面前,安安静静地听他讲着。
慢慢的,谢南星的眼睑垂了下来,短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郁平野也同样垂下了眼眸,眼睛盯着地板上的缝隙看,他不想在谢南星的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他说,“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了,你放心,那件事我会好好解决的,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和麻烦。”
迟疑了一下,怕谢南星不好意思说,郁平野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了,不想把我当朋友了,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哥哥……”
谢南星终于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
郁平野下意识地拧起眉头,慌乱地问他:“怎、怎么了……”
真的这么难过吗?因为喜欢上了自己这样的人?或者说已经不是“喜欢上”了,而是“喜欢过”?
他还是不敢去看谢南星的眼睛。
谢南星却忽然伸手,揽住了郁平野的脖子,然后把他的脑袋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哥哥……”谢南星的声音很闷很闷,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现在也不想说话,就想好好地抱一抱你。”
想抱,于是就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