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那衣箱上的孔雀纹,可是从七品的规制!”
小德子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小禄子,声音压得低,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咱家早说了,这岭南司掌司的位置,非我莫属。”
旁边的小栓子也跟著点头哈腰。
“那是自然!德公公办事利落,又得上面人看重,这位置您坐得稳稳的!”
小德子眯著眼,手指捻著袖口的暗纹,心里早已盘算开了。
等接过那印信,第一桩事就是把库房的帐重新理一遍。
那些积压的绸缎、香料,怎么也得先给自己留一份。
第二桩,就得给小陈子那小子挪挪窝。
他刚来的时候,自己还想摆治他一番。
结果却被他告在了白公公那里,让自己吃了好一顿掛落。
让他平日里装清高,扫厕所的活最適合他。
整日里跟屎尿打交道,看他还怎么摆那张冷脸!
最好是把他的房屋当成茅房,熏得他吃饭都咽不下去!
他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请谁吃饭、不请谁。
陈皓那是肯定不能请的,说不定还得借著敬酒的由头,让他在眾人面前难堪一番。
眼角的余光瞥见刚在库房清点完胡椒的陈皓,他心里的恶趣味更甚。
等会儿宣读完旨意,就先让小陈子把库房角落那堆受潮的胡椒全搬到晒场去,搬不完就不准吃饭!
就在这时,司礼监公公清了清嗓子,展开了明黄捲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德子更是往前凑了半步,胸脯挺得老高、
就等著那声“小德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岭南司陈皓,办事勤勉,心性谨细,著升为从七品掌司太监,掌岭南司库钥,钦此!”
尖细的宣读声在院子里迴荡,小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小德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隨即又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攥著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怎么会是小陈子?!
这不可能!
。。。。。。
“陈皓何在?”
就在此时。
那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惊得樑上麻雀扑稜稜飞起来。
不少人面面相覷,有几个机灵的已经悄悄的靠近了陈皓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