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老槐树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粗壮的枝干竟被狂风拦腰折断,带著泥水砸在屋檐上。
“谁?”
陈皓低喝一声,飞絮青烟功下意识运转,身形已飘至樑柱后。
结果,就在此时,后颈突然一凉。
一柄匕首已贴上他的皮肤,刃口泛著淬毒的幽蓝。
“几日不见,翅膀硬了?”
阴冷的声音裹著雨气袭来,带著熟悉的尖细。
“连乾爹都敢晾著了?”
陈皓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烛光下,赵公公那张蜡黄的脸泛著油光。
他的眼眯成一条缝,匕首又往前送了送。
“皇后的赏赐拿到手软,就忘了当年是谁在净身房给你塞了块救命的乾粮?”
“乾爹!”
陈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恰到好处的惊恐,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他故意让脖颈往匕首上凑了凑,喉结剧烈滚动。
“儿子……儿子哪敢忘本?前日收到您的帖子,正想备些薄礼登门,只因皇后突然传召,才耽搁了……”
“哦?”
赵公公挑眉,匕首却未移开。
“皇后传召你做什么?陪她赏还是看戏?倒是比伺候乾爹要紧。”
“奴才不敢!”
陈皓的眼眶瞬间红了,急得声音发颤。
“皇后问了些绸缎样式,奴才回话时还特意提了,当年是乾爹教奴才辨认贡品成色,才有今日这点微末本事……”
他垂下头,露出后颈细密的汗珠。
“在奴才心里,乾爹永远是乾爹,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啊!”
这话刚落。
赵公公盯著他看了半晌,见陈皓额角青筋暴起,嘴唇都咬得发白。
全然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终於“嗤”地笑了一声,收回匕首揣进袖中。
“算你还有点良心。”
赵公公伸手拍了拍陈皓的脸颊。
“这宫里的红人多了去了,能坐稳位置的,都是懂规矩的。”
“得到贵人赏识虽然有可能会平步青云,但是也有可能会掉入海底,你要自己拎得清自己的价值。”
陈皓连忙点头如捣蒜,腰弯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