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当他听到“东信义將参拜知立神社”的消息时,便猛地挺直了腰背,身体前倾,像一头嗜血饿狼般地盯著服部保长,“你確定?”
“千真万確!在下亲耳所闻!”服部保长斩钉截铁,“这是搜捕我们的武士和足轻私下抱怨时泄露的,绝无虚假!”
“好!好!好你个『三河之雷”!”水野信元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狞笑道,“仗著几分狗屎运,窃据了本家的刘谷城,就真当自己是號人物了?竟敢如此托大,大摇大摆地离开他的乌龟壳,跑去神社摇尾乞怜?哼!”
说著,他开始在殿內来回步,然后猛地顿住,目光灼灼地扫过殿中隨侍的心腹家臣:
“水野忠重!土方康忠!”
“臣下在!”两名剽悍的武士跪行出列,伏身待命。
“你们二人这两日暗中调集本家二百精锐!备齐甲胃兵刃!待明晚出发!务必要在知立神社和刘谷城的必经之路上一一挑一处风景绝佳的“送行之所!”
水野信元的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笑意,每一个字都淬著冰凉的杀意,“我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和他那痴心妄想的『三河之雷”美梦,一起!去!见!神!明!”
“哈哈哈哈一—!!!”
御殿中,响起了水野信元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两日后,清晨。
刘谷御馆內室,氮盒著淡雅的薰香。
綾姬动作轻柔地为东信义系好深色直垂的腰带。这件专为参拜神社而准备的礼服用料考究,
华贵而內敛,衬得东信义身姿挺拔,气度非凡。
当一切妥帖,綾姬退后一步,痴痴地望著夫君,眼中满是倾慕:“殿下今日的风采,足以令神社的神光都为之增色。”
东信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窗外的薄雾,牢牢锁定了远方的知立神社。
那里,有他精心编织的罗网,亦可能有计划之外的“惊喜”。
“殿下,您今天是不是在想什么很沉重的事情啊?”因为不懂穿礼法服饰而侍立一旁的汐漂,歪著头,心直口快地开口询问。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东信义略有意外地警向这个心思单纯却直觉敏锐的侧室。
“这很难吗?”汐凛带著几分娇憨地撇撇嘴,“我们去神社参拜,都是满心敬畏和欢喜的。可殿下您呢?虽然也在笑,但眼神里却像是—像是在战场上排兵布阵似的,心事重重的。”
“汐凛!”綾姬赶紧低声呵斥,生怕妹妹的口无遮拦触怒了夫君。
“哈哈哈!”东信义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讚赏地点点头,“说得好!
汐凛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参拜神明,当心怀虔诚。”
话音落下,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化,方才的深沉算计消失无踪,化为了一片平和与虔诚。再又含笑望向汐凛,“现在呢?怎么样?”
汐漂眨巴著大眼晴,仔细端详了一番,认真地点点头:“嗯,这才像嘛!”
隨后,她又撇了撇嘴,嘀咕道,“不过—殿下,有时候我真觉得您就像那些传说中的『千面狐”一样,变脸变得可真快。是不是厉害的男人都这样啊?”
“哈哈,傻丫头,”东信义被她的直白逗得再次大笑,將对方一把搂入怀中,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再又一把楼过綾姬,宠溺道:“对外『千面”,对內就只有一面。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欺骗你们姐妹的。”
说完,他在两姐妹脸上一人亲了一口,便放开娇羞的姐妹俩,在她们爱恋与祝福的注视下,大步踏出了御馆。
“主公。”
刚踏入院落,柘植疾风从阴影处闪了出来,像一道影子无声地贴近,“途中所经要处,属下已暗中带人侦查,確定鱼儿已经到了。”
东信义眼中精光一闪,轻轻一点头,“嗯。”
旋即,他步履沉稳地穿过庭院,清朗的嗓音穿透晨雾:
“备车!前往知立神社,参拜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