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信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阿方索,“这样,您既省去了深入三河內地的舟车劳顿和风险,又能確保拿到稳定货源。这岂不是更方便、更安全?”
阿方索微皱眉头没有说话,但一旁的佩德罗则抬起蓝色眼眸,探询似地看向东信义:“领主大人的意思是,除了供应今川家所需的供奉外,您在港的店铺只会少量售卖,其余的大部分產量,
还是经过阿方索流出日本?”
“正是如此。”东信义頜首,“神父阁下说得没错。阿方索先生,在我们合作愉快的前提下,
你將是我最重要的海外伙伴,唯一能大量获得『神盐”的人。”
“但愿如此,”阿方索將信將疑,语气却缓和了一些,“不过,领主大人,仅仅靠『神盐”这一样东西,恐怕还不足以让我阿方索心甘情愿地围著您的指挥棒打转。您想要的东西,可都是那些万里之外的稀罕物啊!”
他盯著东信义,眼神里带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和贪婪。
东信义笑了,语气诱惑道:“阿方索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只有『神盐”一种好东西呢?目光,可以放得更长远一些嘛。”
“是吗?”阿方索笑一声,“东信义大人,恕我直言,贵国除了闪闪发光的金银外,其他的所谓特產。我实在是提不起太大兴趣。”
说著,他摊了摊手,一副“我不信你还能拿出什么新鲜玩意儿”的表情。
东信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立即反驳,而是从容地伸出手,揭开了面前矮几上一个一直被麻布覆盖的漆盘。
麻布被掀开,露出漆盘上静静立著的一个物件。
剎那间,整个广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阿方索脸上不屑的神情僵住了,眼睛猛地瞪圆,如同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幻象。
佩德罗教士原本温和的双眼也骤然睁大,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十字架。
那是一个高脚酒杯。
但它绝非在这个时代常见的任何材质。
酒杯通体透明,纯净得像是最清澈的山泉凝结而成,又像是毫无杂质的寒冰。杯身线条流畅优雅,杯口薄如蝉翼,却又显得异常坚固。它静静地立在衬垫上,散发著一种不属於这个时代的、冰冷而璀璨的光辉。
“呼——。”阿方索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粗重地喘息。
他活了半辈子,纵横四海,从威尼斯到里斯本,从果阿到马六甲,见过无数玻璃製品,但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通透的玻璃!它的纯净度远超欧洲宫廷最顶级的玻璃器血,那流畅的线条和完美的比例更是闻所未闻!
这简直是梦中的造物!
佩德罗教士的嘴角也在微微颤抖,他死死盯著那酒杯,喃喃低语:“上帝啊,这是真正的神跡!如此纯净——完美—·此物只应存在於天堂!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神的恩赐才能塑造出如此超越凡俗的完美器物。他看向东信义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敬畏和更深的探求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