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女孩却已经主动贴了上来,拿起酒杯就要喂我喝酒,声音嗲得发腻:“老板~第一次来吗?来,我敬你一杯~”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尴尬地推开她的手,说,“不……不用,我自己来。”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更加贴近我,“老板还害羞呀~没事,我教你玩嘛~”
我简直要崩溃了,偷偷瞄向筱月,却发现她正微微蹙着眉,用眼神严厉地警示着我,那意思很明显:放松点,别露馅!
父亲李兼强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怡然自得地靠在沙发上,手臂揽着身边那个女孩的肩膀,另一只手酒杯,正和女孩有说有笑,甚至还熟练地讲了个黄色笑话,逗得那女孩咯咯直笑。
他和女人打交道时的自如自在和我的笨拙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我收到筱月的警告,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我接过女孩递来的酒,勉强喝了一口,学着父亲的样子,试图和她们搭话,但说出来的话干巴巴的,连自己都觉得假。
女孩们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但看在钱的份上,依旧卖力地烘托着气氛。
黑鼠搂着两个公主,已经抢过麦克风,开始声嘶力竭地吼一首时下流行的口水歌,唱得荒腔走板,但他自己十分陶醉,他的手下们在外面隔着玻璃门叫好。
唱了半首歌,黑鼠似乎对身边那两个千篇一律的公主失去了兴趣,他挥挥手,给了她们一些小费,打发她们出去了。
然后,他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筱月旁边的空位坐下。
包间里的灯光很暗,但屏幕闪烁的光线不时掠过黑鼠那张泛着油光的脸,和他那双不怀好意地盯着筱月的眼睛。
“小莺啊,”黑鼠凑近筱月,满嘴的酒气几乎喷到她脸上,“别光坐着嘛,来,陪哥哥喝一杯。”说着,他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肥短手掌,就肆无忌惮地朝着筱月的腰肢摸了过去。
筱月身体微微一僵,巧妙地侧身避开,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黑鼠的空杯斟酒,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说,“黑鼠老大,您喝多了,我再给您满上。”
“我没喝多!”黑鼠一把抓住筱月倒酒的手腕,力气很大,筱月手里的酒瓶差点掉下来,“哥哥我清醒得很!小莺,别跟你李叔了,他个老梆子有什么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在这破酒店里强一百倍!”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想把筱月往怀里搂,另一只手甚至试图去摸她的脸。
我看得气血翻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只脏手剁掉!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拽着我:不能动!
一动就全完了!
筱月的努力,王队的部署,所有人的冒险,都会因为我这一时冲动而付诸东流!
我只能死死地盯着那边,牙齿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
就在这时,父亲李兼强放下了酒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一把按住了黑鼠不安分的手。
“黑鼠老大,黑鼠老大!息怒,息怒!”父亲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那种混社会的油滑,“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啊。这小莺呢,早就是我的人了,除了没领那张证,里里外外可都是我的女人了。”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黑鼠狐疑地抬起头,蔑视地打量着父亲,显然不信:“李老哥,你他妈唬谁呢?就你这把年纪,还能伺候得了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别是让小莺天天晚上守活寡吧!还不如让给兄弟我,保证让她快活!”
父亲李兼强闻言,不气也不恼,反而哈哈一笑。
紧接着,他看似随意地猛地一挺腰胯,动作幅度不大,但在他贴身合体的西裤裆部,瞬间清晰地鼓起一个异常夸张、令人无法忽视的轮廓!
他脸上带着几分男人都懂的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裤裆,说,“黑鼠老大,这您可就看走眼喽!老李我人是老了点,可家伙事儿还好使着呢!心更是不老!”
说着,他顺势一把拉过筱月的手,不由分说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筱月猝不及防,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更显娇媚。
她先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立刻意识到这是在演戏,于是顺势娇嗔地推了父亲一把,声音又软又糯的说,“哎呀,要死啊老李,当着黑鼠老大的面也没个正经!”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父亲的表情自然笃定,筱月的反应虽是假装却也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恼,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有着亲密关系的男女打情骂俏。
黑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那显而易见的“本钱”给镇住了,愣了一下,随即悻悻地松开了筱月的手腕,酸溜溜地说,“行啊李老哥,没看出来啊,宝刀未老!”他虽然好色,但似乎也讲究点“道上”的规矩,暂时收敛了些。
我看着父亲亲吻筱月脸颊的那一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苦涩难言。
一方面,感激父亲及时解围,避免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另一方面,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亲吻,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哪怕知道是演戏,那种强烈的嫉妒和屈辱感还是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
尤其是父亲那一下刻意的展示和筱月配合的娇嗔,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这场KTV的闹剧最终在一片看似尽兴的气氛中结束。
黑鼠似乎也喝得差不多了,没有再纠缠筱月,被他的马仔搀扶着先走了。
父亲和筱月也借口要收拾赌场的账目,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