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基地的科研,在安娜斯塔西娅的诱导下开始思考时空的意义。她用绝无仅有的天赋修正了传统模型,继而有幸在物理殿堂内多走了几步。于是她创建了“时空响应方程”,有了陈总工主持的验证实验,有了时空理论从理论向实践迈出的第一步。
而四维世界与三维世界差的那一环便是时空维度。
有部分关键在我,这是陆询舟目前可以推导出的条件。
一切的一切扑朔迷离起来,就像陆询舟高中时做到的每一道数学压轴题一样,令人费解,产生思考的欲望。
以当下为始,以生命为押,陆询舟从自身出发,把握唯一条件,令其余未知部分为未知数。
她决定解开这道漂亮的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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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深圳,空气里已浮动着湿暖的春意,可这暖意却钻不进李安衾的心里。
大厦顶层的办公室内,女人站在落地窗前,高楼之下是车水马龙的深南大道,抬眸眺望可见远处蜿蜒入海的深圳湾。
这是一片蓬勃的未来景象。
李促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安衾,深圳的新能源盘子,必须拿稳,这是万科转型的关键一步。”
冠冕堂皇的话语背后,是对李君琅和李玱所有行为的默许,是让她远离权力核心漩涡的放逐,更是用这片光鲜亮丽的繁华世界掩盖在暗处疯狂盈利的灰色产业的借口。
办公桌上除了新能源项目的规划蓝图,还有几份文件,那是她大年初六返回深圳后,派遣蔡薇整理的天盛边缘产业报告。
文件上触目惊心的资金流向、隐晦不明的关联交易,皆指向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特殊服务”公司和矿产承包项目。每一笔可疑的款项,都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在她试图维持平静的心上。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李安衾刚调查完李促的灰色产业不久,京州那边便打来电话,总管家说老太太旧疾复发,情况不算好,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天。
祖母,这个庞大家族真正的定海神针,李家一切势力的根源和保障,她住院的消息,预示着某种维系多年的、脆弱而危险的平衡正在加速崩塌
象征家族的马车分明已经出现裂痕,可依然不管不顾地在大道上疾驰,李安衾必须赶在沉甸甸马车散架之前跳下马车,并建造一辆独属于自己的崭新马车。
想到这,女人清冷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极淡的疲惫。
自从与李邺会晤一事后,她知道自己将不可避免地将卷入这场派系之争。
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要么是作壁上观,要么是以身入局。
李安衾知道,父叔斗争背后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李促、李邺除了熟络李绣年的旧关系网以外,还各自拥一位靠山。
很明显,无论谁败都会殃及自己的利益。若随李促错押,不仅天盛将面临被查封的风险,作为他的名义上的女儿、李邺最希望抹去的存在,她必将遇害;若随李邺失势,作为朋党的李安衾毋庸置疑必将面临牢狱之灾。
作壁上观已经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最好的办法唯有以身入局,押上第三者,然后借刀杀人,干净利落地弑父弑叔
前世的李安衾被他们害得遍体鳞伤,这一世,她发誓要挣脱家族义务的牢笼,不再成为困于盛世庙堂的牡丹,她要拼尽全力地去追求她所向往的一切。
是余生之自由、纯粹之爱意和——
陆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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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某一个细雨蒙蒙的下午,下定决心的李安衾前去拜访一位重要人物。
福田区某间极为安静的茶室内,她与一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周澂学,第三派系的四把手,也是某位大人物在大湾区的心腹,此刻衣着简朴的他看上去宛如一位儒雅和蔼的长辈。
几道精致的茶点,一壶上好的普洱,氤氲的茶香里,周先生官腔圆融,滴水不漏,而李安衾清清淡淡地坐在那里,适时颔首,偶尔说出几个简洁明了的词语作为答复。
当周澂学看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家族长辈的余荫”时,李邺的名字被轻飘飘地提起,李安衾端茶盏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令叔父当年在地方上,魄力也是极大的。”
周先生的语气依旧平和,像在闲聊一段前尘往事。
“特别是处理十二八那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手腕之利落,心思之缜密,让人叹服啊。只可惜了那些……无辜受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