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晶亮跟银河似的镯子,一下成了陪衬。
朝戈别开眼,但抵不过摊主赞叹的蒙语蹿进耳。
“看看,多漂亮!”
“这么漂亮的手,戴什么样的镯子都会好看。”
朝戈没翻译这两句,唇线绷得很紧。
银镯子缀在女人手腕上,在阳光底下大刺刺地闪着光。
虞蓝对这批货很满意,指着刚才抖开的包裹:“这些我都要了。”
老奶奶喜笑颜开,双手合十口中一个劲地叨念着“巴雅尔拉。”
“虞小姐真是一如既往地阔气。”身旁,响起一道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
虞蓝敏锐地品出其中阴阳:“这句话也是从她那翻译来的?”
“是我想说的。”男人眉目沉沉地直视她的眼睛。眸光如一把出鞘的刃,明亮刺眼。
虞蓝冷笑一声。
几句不冷不热的阴阳,当给人翻译的报酬了。
她继续端详摊上的其他饰品,一堆绿松石蜜蜡串中,虞蓝瞥见个熟悉物件。
红线编织的一条手绳,缀着银铃、珊瑚、绿松石和长生牌——和她饰品盒里的一件极为相似。
老奶奶见她感兴趣,连忙拽了拽朝戈让他帮忙翻译。
朝戈低眸瞥了一眼,静默了一瞬,还是开口,嗓音低哑:
“内蒙管这个叫呼吉。”
“在内蒙,每个孩子出生时候父母都会给准备一条,系在手腕,寓意拴住福气与健康。”
虞蓝神情瞬息变得复杂,她抬头看老奶奶的表情,后者把呼吉捧在手心,双手合十抵在胸口,向她传递很珍贵的意思。
珍贵吗?
虞蓝抬眸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男人神色如常,眼神无半分波澜,似乎全然忘了。
朝戈送她手串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周末。
她对马术课的兴趣可谓是薄浅到了一定程度,被缰绳磨红手心的时候,虞蓝果断选择不练了。
再练下去她就满手老茧了。
但今天的课时还没结束,她打算用唠嗑来打发时间。
视线一动,就流转到了给她引马的那一截手腕上。
“你这手串哪来的?”
男人循着她声线,凝眸,视线倾过来,眉宇轻轻蹙起,似是对她这种上课走神唠闲嗑行为非常不满意。
被盯得知道不开口她不会罢休,才简短道了句:“捡来的。”
“说谎。”
虞蓝是学珠宝设计的,对宝石天生的敏感。
宝石色彩学里,珊瑚代表生命,绿松石象征天空,玛瑙代表大地。
这么正向的寓意,上哪捡?这么会捡?她也去捡。
“草原上有很多。”许是看她一直眸光灼灼,男人摘了手绳,没犹豫一秒,就扔到她怀里。
“喜欢就送你。”
虞蓝掂着手绳,惊讶道:“这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