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国几个邻近国家都被上一任帝王打服过,成为禹国附属国,每年要赴京供奉不说,还要自称为属臣。
所以宋亭舟说叶尔羌欺君就是在提醒他,在他们吐蕃国叶尔羌是王子,可在禹国,他只是臣子。哪怕不可能真的按照禹国律法处置他,这句话也让叶尔羌怒气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陛下恕罪,是外臣鲁莽了。”他胸腔中是烧得滚烫的火,也只能生生按捺住,不能发泄,只是愈发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宋亭舟。
宋亭舟恍若未闻,只坐回自己的位置照看自己夫郎。孟晚头次见宋亭舟在朝堂上的样子,觉得他简直帅到令人髮指,偷偷在桌下为他竖了一根大拇指。
皇上自持身份,不可能在大殿上亲自呵斥外邦王子,但不代表他愿意容忍这些小国试探他的底线。
將吐蕃国王子囂张的气焰打压下去,大殿上奏起了歌舞,场面又是一片祥和,其他等著看戏的他国使臣也老实的不像话。
內外有別,孟晚这会儿完成了使命,又被宫侍请回內殿,喜公公亲自去送的。
临走前宋亭舟捏捏他的手心,轻声说道:“不必担忧,照顾好自己和娘。”
孟晚轻轻点了点头,用微弱的气音回道:“你也是。”
他伴著丝竹管弦、钟鼓齐鸣的悠扬乐器声中离开。
宋亭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也有他的仗要打。
孟晚回去的时候,內殿眾人已经纷纷撂了筷子,喜公公卑躬屈膝,在皇后娘娘面前回稟起了正殿的发生的事情,和皇上交代的嘱託。
屏蔽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孟晚行过礼之后老老实实坐回座位上。等喜公公离开后,皇后娘娘便立即吩咐身边的女使擬了懿旨,当眾赏赐起孟晚来。
“常老夫人,你家娶了个好夫郎。”
常金冷不丁被点了名,手忙脚乱的行礼谢恩。
四位女使各端著托盘入殿,行至孟晚面前才將上头的红罗销金大夹袱揭开,每个托盘上都摆放著繁复且华丽的首饰,加在一起就是一整套头面。
最中间的便是纯金打造的孔雀发冠,孔雀的每根羽毛上都嵌著一颗颗大小均匀的蓝宝石,在昏黄的灯火下同样熠熠生辉。
剩下则是累丝羽毛分心、挑心、掩鬢和釵簪。上面具都镶嵌著宝石和碧璽,金翠耀眼,夺人眼目。
皇后看著这套头面目露追忆之色,“这套嵌宝石金孔雀头面,是本宫出嫁时的陪嫁,上面並无龙凤图腾,可配你往日穿戴。”
孟晚刚坐下,椅子还没焐热,就又从座位上起身,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到殿中行礼。
皇后脸上露出极为浅淡的笑意,“你为陛下立了大功,这些倒是不算什么,收著吧。”
勛贵人家不缺首饰,可顶级头面也是相当难得的,更遑论这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工艺价值都是其次,身份面子无人能敌。
这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旧物啊!
托盘上的宝石闪闪发亮,宫妃和命妇的眼睛时不时便瞟过去一眼。
只有罗霽寧看著那上头的宝石像是在看什么蓝绿大玻璃似的,听著身旁人的吸气声暗自翻白眼。
整套头面都被女使装到盒子里,仔细捧著站到孟晚身后,待出宫之时,交予他的手上。
眾人看这架势心里嘀咕,顺天府尹家的夫郎这是被召去正殿做什么了?
“皇后娘娘,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是压不住吧?”
孟晚淡定的把目光移到上面,怀恩伯爵夫人正义正言辞的跟皇后说话,听她的语气,仿佛是孟晚长辈似的。
在座之人有的早就知晓两人关係,有的听得一脸茫然。
怎么孟夫郎受到赏赐,林夫人反而做主要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