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君额头沁出几滴冷汗出来,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两个丫鬟被扣押在西梧府,徐家除非头昏了,否则根本不可能为了两个丫鬟来得罪知府大人。
手中本钱不多的事虽然被知府夫郎看破,但对方愿意让他先拿货,之后再付尾款。
徐文君起身对孟晚躬身,“多谢夫郎好意,但您就不怕我拿了货再不回西梧来吗?”
孟晚轻笑一声,“不回西梧府我就没办法了吗?”当他徽州的驛站是摆设?
他將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托著自己的帐本从椅子上站起,“徐公子,我珍罐坊的管事真心与你做买卖,却受了你算计平白被人辱骂,还望你临走前和他道个歉。”
徐文君心臟狂跳,只这么几句话、孟晚喝了一盏茶的短暂时间,他便被拿捏到毫无说半个“不”字的机会,诚惶诚恐的跟在孟晚身后,“孟夫郎恕罪,这事是我做的不对,这就去找唐管事请罪。”
雪生已经从衙门回来,就在院子里等著孟晚,“夫郎,大人已经將人收押入狱了。”
“嗯,走吧。”孟晚手里的帐册比来时更厚,被雪生放进车厢內。
余彦东目送孟晚乘坐的马车离开,回身就给了毫无准备的徐文君一拳。
“你发什么疯?”徐文君本来心里就提著一根筋,被无缘无故打了一拳心里的火气也跟著起来了,两人廝打到了一块,被驛站的人强行拉开。
余彦东脸色难看的要命,大口喘著粗气,“刚才东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辱骂我们家霜哥儿!”
提到唐妗霜,徐文君眉头一皱,带起脸上的疼痛。他利用的人数不胜数,若不是孟晚的地位手段在那儿,他是不会把一个小小的管事放在心上的。
“我家女侍確实背后议论了唐管事几句,我这就要去找他道歉,但貌似与余管事无关吧?”
余彦东见多了他爹和人做生意笑里藏刀的样子,这个姓徐的从一开始来到珍罐坊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料定了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余彦东冷笑,“道歉,好啊,那你现在就去。”
徐文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驛站。
第二天午后唐妗霜过来找余彦东,余彦东受宠若惊,“霜哥儿,你是来找我的?”
唐妗霜將他叫到一旁说话,脸色十分平淡,“余二公子,你以后不要再去珍罐坊找我了。”
余彦东脸上才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是不是徐文君那个王八蛋和你说了什么?”
唐妗霜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心中痛苦万分,面上却依旧冷漠,“和別人没关係,余二公子知道我被孟夫郎救之前是什么人吗?”
余彦东茫然的问:“什么……人?”
唐妗霜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乃罪臣之子,后被卖为……暗……娼。”
他闭上眼,不敢看余彦东的表情,更怕听到什么难听的声音。
但他不能逃避,余彦东是个好人,是自己不配,也不该耽搁他。
缓缓睁开眼睛,对面的余彦东目光果然从茫然变成了难以置信。唐妗霜突然情绪崩溃到难以自制,他用最后一丝理智从驛站跑回珍罐坊,將自己关在房间。
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破碎心臟,又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唐妗霜只是普通人,承受不住这样近乎寂灭的打击,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病了。
病了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一早被黄叶从被子里挖了出来,“霜哥儿,余家提亲提到夫郎那里去了。夫郎让你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要不要答应现在就去给个准话。”
在被窝里睡了一天一夜的唐妗霜:“……”
“什么婚事?”
黄叶瞪大了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