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绛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打开瓶口倒出一点花蜜在指尖,金蝶便抱着他的指尖开始进食,这种花蜜产自千虫谷,是一种毒蜂采毒花的花蜜酿成,又被妮耶取了几种毒花的花瓣、茎叶、根须磨成粉加入,极得金蝶的喜欢。
&esp;&esp;妮耶拿这种花蜜和顾绛换金蝶的鳞粉,被顾绛调侃说是“让它自个儿用鳞粉换零嘴”。
&esp;&esp;吃饱的金蝶扑扇着翅膀,飞到了顾绛头上,落在他束发的银环上,把自己伪装成一片金饰。
&esp;&esp;顾绛收起瓷瓶道:“万仙大会要开始了,我也该走了。”
&esp;&esp;妮耶瞥了一眼这十年容貌丝毫未改的男子,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你早该走了。”
&esp;&esp;随着年纪渐增,妮耶那死水一样的性子,也长了脾气,换做十年前,她大概也就是说一声“好”,现在都快要把“你快走吧”写在脸上了。
&esp;&esp;苗女不像汉女内敛,蛊师更是热烈大胆,顾绛长时间住在三寨中,自然不会一直易容,因为他这张脸,着实惹了不少事,妮耶为了保护族人,每每在事情闹起来之前就要去解决。
&esp;&esp;这些年寨子里都流传起妮耶寨主求而不
,三碟下酒的小菜。
&esp;&esp;菜碟的旁边还有一个平日里用来蘸醋的小碟子,放了一点蜜酒。
&esp;&esp;金蝶正落在碟子的边缘,一点点啜着蜜酒,入冬后总是拢在一起的翅膀都平铺开了,俨然一副酒鬼模样。
&esp;&esp;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孩趴在桌边盯着这冬日里的蝴蝶看,满眼都是惊奇和喜爱,不过他被师父耳提面命过,知道不能靠这蝴蝶太近,这只南疆蛊神通体都有剧毒,好在它能控制自己——除了翅膀震动时自然脱落的鳞粉。
&esp;&esp;对蝴蝶来说,这些鳞粉就像鸟的羽毛,脱落也是常事。
&esp;&esp;金蝶看起来和蝴蝶一样,其实是一种蛊,所以不冬眠,翅膀质感清透,其实坚韧如铁片,翅膀上的鳞粉本不会易脱落。
&esp;&esp;只是它每每汲取毒物都会继续成长,就像鸟儿褪去旧羽,长出更鲜亮的羽毛。
&esp;&esp;而金蝶每休息过一晚,消化掉白日汲取的毒素,身上旧的鳞粉就会脱落一部分;若是这一天只是吃了些花蜜,没有毒,则干脆不会“褪毛”。
&esp;&esp;蛊虫嗜毒,并通过吞噬毒物来成长的特性,在金蝶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esp;&esp;这就是顾绛当初对这些蛊虫感兴趣的地方。
&esp;&esp;坐在他对面的梅大先生显得有些不安,没动几筷子,就要往窗外看一看,神态踌躇,明显有话想说。
&esp;&esp;顾绛没有理会他,还是梅大的童儿问道:“师父,您在看什么呀?”
&esp;&esp;梅大道:“哎呀,这样的大雪天,林小姐一人上路,实在是让人揪心,不知,她何时才能到呀?”
&esp;&esp;童子觉得很奇怪:“师父,您不是常说人各有命,不必挂怀?这林小姐是顾先生的朋友,她去寻人,你们素未谋面,怎么这么担心?”
&esp;&esp;顾绛悠悠道:“他不是担心林小姐,他是担心自己,为了李园珍藏的《清明上河图》。”
&esp;&esp;说到这里,梅大的两眼放光道:“据说,皇宫中所藏的那幅《清明上河图》乃是仿品,真品就藏在李园,确有此事吗?”
&esp;&esp;顾绛点头道:“是,而且李园的藏品还不止这幅张择端的真迹。这些古字画的保存十分讲究,经不得冷热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