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摩昂点头:“真人所言极是!”隨即举起三棱鐧,作势欲打。
那牡蠣怪嚇得魂飞魄散,战慄叩地,连呼饶命。
敖摩昂呸了一声:“还不速速招来,討打!”
牡蠣怪唯恐性命不保,只得吐露实情:正是那海蛇妖令他时时紧盯西海,一有风吹草动,即刻稟报。
显然此妖诡计多端,心思縝密,离海时恐生变故,故布此暗哨。
从其口中还得知,不久前他已向海蛇妖稟报了极海龙君问罪及赤鲤精出海之事。
由此,李修安推测这赤鲤精正是被这条海蛇打伤的,那赤鲤精受了重伤,又坠入深海,只大致看到了身形,猜测他误將这巨型海蛇之身当成了白龙。
当然这海蛇精一肚子坏水,又精於算计,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样做,以便祸水东引,挑动是非。
敖摩昂闻听又是那恶蛇作祟,怒火中烧,当即举鐧將其打杀。待心绪稍平,放走鱖鱼怪,重回队伍前,即令加速行军,速赴沔水,恨不能立將那毒蛇碎尸万段。
眾人一路马不停蹄,径至沔水附近。
沔水又称汉水、沧浪水,乃江瀆支流中最巨者,绵延三千里有余。
李修安、龙女与敖摩昂领兵至沔水上游,但见水势湍急异常,奔腾不息。
然水中鱼虾无论大小,皆竭力逆流跳跃,仿佛下游非水,乃是沸腾油锅。
空中一番细察后,善財龙女道:“近来无雨,此水势过急,有违常理。水中鱼儿似逃命般上跃,此等情形,非是地动天灾,便是人祸。吾等应沿流往下查探,或许正是那海蛇作祟。”
李修安与敖摩昂闻言皆深以为然。
敖摩昂一声令下,率兵顺流而下,果不其然,下游洪水滔天,绵绵浊浪如无情猛兽,不知吞没了多少城郭房舍,祸害了多少生灵,水势愈往下愈急,受灾愈广。
李修安道:“此前听那顶包的蛇妖所言,这妖孽欲走水化龙,此莫不是这妖邪在附近走水?”
善財龙女闻言頜首:“真人所言甚有道理,若真如此,你我得速速將她寻出,將她绳之於法,若不然,只怕受灾受苦的人更多哩。“
龙女跟隨菩萨久矣,心善见不得眾生受苦。
李修安深以为然,有《洪水谣》嘆曰:水涨千门闭,鱼跃万井深。谁家无恙者,尽作水中人。
念及此,李修安急纵九霄,在前探路,举目四看。
但见下游五百里外上空,愁云惨雾笼罩。水域中心现一巨大漩涡,似有神秘引力,四方水流皆朝此匯聚。怪异的是,下游之水竟也倒流聚集,形成水往高处流的诡景。此等异象,显是有人操控水流,莫非便是所谓的“走水”?
李修安又见那漩涡仍在急速扩张,肉眼可见中心又宽一尺。水流之急,堪比百年难遇之洪灾。再如此下去,不消一日,大半长江流域皆受其害。
李修安深感降妖刻不容缓,遂降下云头,对敖摩昂道:“若贫道所料不差,那妖孽正在下游五百里处水域聚流“走水,我等应速去阻她。”
敖摩昂闻此,即令水军顺流疾进,自与李修安、善財龙女先行一步,三人须臾间便至那水域附近,遥见漩涡已有十丈之阔。
敖摩昂怒喝一声,祭出三棱鐧,正欲下水探查。李修安与善財龙女亦在上空戒备,既为支援,亦防妖邪遁。
然就在这时,九霄之上雷云滚滚,隨之一朵祥云从天而降,落於旋涡中心上空。
祥云中传来厉叱:“大胆妖孽,胆敢在此走水害人?尔已犯下滔天罪孽,还不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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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怔,皆定睛望去,但见云头上立著一威猛壮士,三头九目、六臂蓝身。两手持火铃、火索,两手持金枪、金砖;两手斗诀仗剑,脚踩火轮,背负火瓢火鸦,端的是威风凛凛。
李修安虽不识其神位,但料是雷部神將之一。
善財龙女隨侍菩萨日久,见多识广,识得来人,遂道:“此乃雷部执法灵官之一,魁神灵官—马胜马灵官也。”
敖摩昂闻言肃然起敬,他知天庭雷部有四大护法之神,乃王、赵、马、温四大灵官,其中灵官之首的王灵官,正是当年將大闹天宫的猴子阻挡在通明殿外的那位。
立在云头的马灵官怒喝了一声,猛將手中金砖掷於旋涡中心,那金砖金光闪闪之下,忽地暴涨,落入水中急起千丈之浪,那旋涡隨即停止扩张,反而急剧收缩,须臾水面趋於平静,水流开始回退,那水面之上冒出一股股鲜血。
轰然一声,一条千丈白蟒口喷鲜血,破水而出,急向东逃!鳞光闪烁下,其背部赫然凹陷一大块。
马灵官怒目圆睁,叫:“孽畜,哪里逃!”將那金砖收了回来,又將火索朝蛇妖逃窜方向拋出。
火索隨咒语暴涨至千丈,化作螺旋火圈,將那蛇妖死死缠住。
真火无情,顷刻將其鳞身烧灼得焦黑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