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是那样恨自己。
身子一动弹,身下难以清理的深处,又淌出一缕狂乱之时残余的冰凉。
“……”
还真是自里到外,都被他强占了个透。
现实割裂的痛苦使他心口发闷,可还是捺不住最真实的想法,哑声询问:
“晏……陛下呢。”
“您说陛下呀,”近侍耐心答,“陛下当时为您更衣后便赴往前线了,您睡了近两日,如今这个时辰,想来已是行出很远了。”
“什么?”
谢见琛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晕死这样久。
他到底还是去了。
一言不发地离去,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给自己留下。
不过也是,自己瞒着他离开了这么多年,他早该恨毒了自己,自己又凭什么要求他对自己保留最后的温柔。
红纱帐中的日子难分昼夜,时间久了,就连谢见琛也不敢确定,他在这里被拷了多久,风雨如晦的朝局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更是一概不知。
就像晏漓当日说的那样,自己的全部职责仿佛就是“无忧无虑”地候在这里。除了接受那个人的欲念、做出让他满意的反应,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做。
最初,他是恐惧和害怕的。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巨大的不安反扑上来。与外界消息的隔绝以及时间观念的缺失使他开始担心,晏漓在前线是否会遭受意外。于是,又开始自相矛盾地日复一日地期盼着,希望下次睡醒睁眼,就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闭眼,睁眼,再闭眼。
……
“谢见琛?谢见琛!”
“唔……”
在不知是第几次闭眼后,谢见琛被呼唤声猝然惊醒,顾芷兰担忧的脸庞映入眼帘。
“……顾姐?”
“是我,”顾芷兰摸了摸他消瘦不少的脸,“怎么会这么憔悴?那男的也真是过分……!”
谢见琛只紧张忙问:
“晏漓、晏漓他到前线了吗?”
顾芷兰瞧出他精神有些糟糕,摸着他的头,试图安抚道,“你太紧绷了,深呼吸,先放轻松、冷静点。”
“顾姐,求你告诉我吧,”谢见琛说着说着,两行清泪瞬间流下,“这些日子都是你代为监国的对不对?这些动向,你一定清楚吧?我真的好担心他……”
“谢见琛,你听我说。”
顾芷兰按住他,深吸一口气。
“自那日祭祀告天……也就是封后大典、你被带回去那日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什么?”
三个月?
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硬生生地煎熬了三个月……?
“那、那他呢?”谢见琛无助望着顾芷兰,恨不能挣脱那双金晃晃的手铐,“他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