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狱丞有心了。我们先亲自走一遍,亲眼看看。”
“隨便看,隨便看。”
一行人,还是有会说话的御史。不然气氛太尷尬,真怕两个衙门干起来。
刑部那边,孙道寧不放心,派了刑部官员现场指导。
陈观楼默默翻了个白眼,指导的毛线,屁都不懂。人家摆明来找茬,你还腆著脸贴上去,真不嫌丟人啊!
他就坐在公事房,吩咐陈全领著都察院的人四处瞧。
肖长生出狱后,陈全休假结束回来了。
休假有好处,人比以前更沉稳了些,做事也更细致了些。还主动跑到他跟前,说了一番话,主要意思就是反省了之前的行为,做事太过义气,很不应该。
管他是真的反省还是假的反省,只要有这个態度,就非常好。
做事嘛,能否做好先別说,首先得拿出一个专业的態度来,让人看见诚意。
陈全这一波表现,陈观楼默默记在心里。
如今都察院来清查牢房,这苦差事,就交给陈全负责。
他坐在公事房,喝茶。穆医官作陪。
穆医官时不时看一眼门外,“大人不跟上去瞧瞧,万一有情况……”
“管他的。都察院成心挑刺,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出了问题,该骂娘的人是孙道寧,而不是我。我一个小小的狱丞,还入不了人家的眼,不配在弹劾奏疏里面有名字。我怕什么!喝茶喝茶!”
穆医官嘖嘖两声,“陛下为了詔狱,真是用心良苦啊。”
“谁让锦衣卫是心腹臂膀。被雷劈,遭全天下非议,肯定不能坐视不管。都察院一清查,得,所有牢房,大哥不说二哥,彼此都差不多。詔狱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凸出。只是苦了我们这群狱卒,累死累活,替人做嫁衣。改明儿找个由头,从詔狱身上啃一块肉下来,我们都是因为他们受累。”
陈观楼说著说著,牢骚满腹。
琢磨起如何让詔狱补偿天牢的苦难日子。
想起詔狱那个环境,他实在是不想踏足。乾脆,行公文到锦衣卫,找萧锦程要银子。这念头一出来,越想越觉著具有可行性。
他乾脆將穆青山叫来,“行一份公文给锦衣卫,让锦衣卫补偿天牢一笔银子。该怎么写?”
穆青山惊呆了,偷摸朝自家叔叔穆医官看去,眼神询问:大人脑子没进水吗?
穆医官:望天,不语!
得不到回应,穆青山只能硬著头皮说道,“大人,此事三思啊。没有先例,学生也不知道该如何书写这份公文。”
“因为詔狱遭到雷劈,都察院清查大牢,天牢上下为此劳心劳力,付出极多。锦衣卫难道不该补偿天牢?”
“这个……也没这说法啊!”
“以前没有,现在我造一个这样的说法不行吗?”
穆青山头都大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幸亏他脑子转得快,“大人,就算要行公文,天牢也只能给隔壁詔狱发公文。两家是同等级的。天牢给锦衣卫发公文要钱,这不合规矩。锦衣卫从品级上来说,远高於天牢。哪有下级越级给隔壁衙门发公文的,没这道理。这在官场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