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陈观楼好心问了句。看样子,以后休想在张文赋身上榨出钱財,还是赶紧滚吧,將牢房腾出来迎接新客。最好来几个土財主。
“我不知道,我我我……”张文赋语无伦次,他这短暂的一生,显然没想过会有失宠,被父母齐齐放弃的一天。一时间脑子乱得就跟浆糊似的,彻底没了思路。只余下茫然,不知所措。
“你家很穷吗?你家几代人,世代为官,按理说肯定有钱。”
“我家是不缺钱,可我家人口眾多,钱的地方更多。”张文赋仿佛被抽乾了精气神,一天之內,心情大起大落。没当场发疯,显然是在天牢歷练出来了。
天牢养人啊!
天牢磨链人的筋骨,磨链人的心性。想当初,张文赋刚关进来的时候,吵吵嚷嚷,一点都不矜持。
对比现在,遭遇致命打击,都能做到冷静自持。
进步之大,令人瞠目。
天牢不愧是悟道修行之所在。
想升官吗?
想升华吗?
想体验灵与肉的完美状態吗?
天牢等你来!
“你该明白,你的案子,如果你家里人不出面替你打点,很可能你的案卷就要被丟入档案库,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想起来。一旦被人遗忘,呵呵,你就准备著坐个十年八年牢房。届时,有幸出去,那时候你都多少岁了?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起復,继续当官吗?
据我所知,你只是举人,並非进士。到时候你能靠谁?你成亲了吗?有孩子吗?有孩子还好,若是没有孩子,嘖嘖……我是不敢想像,十年八年后你將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陈观楼用著轻飘飘的语气,说著最为残酷的话语。
张文赋一张脸煞白,像是隨时要休克,“我我我……”
“你有钱吗?”陈观楼问他。
张文赋苦笑一声,摇头。
他要是有钱,何必指望父母,何必如此苦兮兮。
“你有办法筹到钱吗?”
“我不知道。”张文赋现在完全没有信心能筹集到钱。“敢问陈大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哎呀,我心善,不忍心见你在天牢发霉。要不这样,你想办法筹点钱,我替你跑关係,將你捞出去。据我所知,你的案子不算严重。加之新皇登基,理应会有赦免。可以尝试爭取一个赦免资格。”
陈观楼给对方出著主意。
“陈大人为何想要帮我?”张文赋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好人,他父母都不管他了,一个外人反而替他操心。
为什么?
“我说我想赚钱,你信吗?”他当然不会说,真实目的是想腾牢房迎財神,顺便赚一笔。
“那要多少钱,才能捞我出去?”张文赋紧张问道。
陈观楼比划了手指头。
张文赋惊声尖叫,“五千两?”
“很贵吗?这里面包含了捞你的钱,以及本官的酬劳。你问问隔壁几个牢房,很贵吗?换他们,用五千两齣去,你问他们肯不肯。他们肯定愿意。只不过他们的案子比你要复杂,案子还没被冷却,暂时不用走我的门路。等过个一两年还出不去,到时候他们一个个举著银子求我帮忙,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