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前营方向突然杀声震天。
史文恭、张清率领的大军如同潮水般对营寨前门发起了总攻,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喊杀声几乎要盖过后山的水声。
关胜心中一凛,当即命副将死守后营,自己则亲率大军调转方向,首奔前门抵御进攻。
果不其然,正如关胜所料,那山洪虽冲破了后营外围的栅栏,淹没了几座边缘的营帐,可势头很快就弱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水流便渐渐平息,露出了泥泞的地面,后续再无水源补充。
前营杀声正烈,史文恭的长枪与张清的飞石交织成网,关胜亲率主力在前营死磕。
后营的防御本就因洪水冲击变得薄弱,此刻更是成了无人着重看管的空档。
那股山洪退去的泥泞还在蒸腾着湿气,单廷珪率领的玄甲兵己踩着湿滑的地面冲杀过来。
单廷珪率领玄甲军神速而来,脚踩的泥土混着洪水冲下的碎石,每一步都陷得深沉,却丝毫不减冲锋的锐气。
更妙的是,洪水卷来的那些断木此刻成了天然的掩体,玄甲兵们借着木石掩护,如黑色潮水般向营内渗透。
“放毒水!”单廷珪一声令下,玄甲兵们肩头的盔甲突然“咔哒”作响,侧面的暗格弹开,露出里面的铜制容器。
随着机关转动,一股墨绿色的毒水顺着细管喷出,在空中划出腥臭的弧线,落在后营残存的栅栏上。
木栅栏遇毒水便冒起白烟,不消片刻就朽烂断裂,本就残破的防御瞬间撕开一道大口子。
后营的士兵刚从洪水惊魂中缓过神,冷不防被毒水呛得头晕目眩,咳嗽不止。
玄甲兵趁机挥舞长刀,劈开慌乱的人群,他们的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刀刃上沾着泥水与血污,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破竹之势。
洪水冲来的碎石也成了玄甲军随手可用的武器,被玄甲兵抄起砸向敌兵,沉闷的撞击声混着惨叫声,让后营彻底成了混乱的泥潭。
单廷珪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挑翻两个试图阻拦的士兵,目光死死锁定魏定国囚帐的方向。
单廷珪身后的亲兵更是精锐,借着断木掩护,迅速靠近囚帐,眨眼间清理了囚帐周围的看守——
那些看守要么被毒水熏得无力反抗,要么被玄甲兵的快刀斩于帐前,连呼救声都被淹没在营寨的嘈杂里。
“魏兄!我来救你了!”单廷珪劈开囚帐的木栓,冲了进去。
帐内的魏定国正被绳索捆在木桩上,脸上还带着伤痕,见单廷珪进来,眼中顿时燃起光亮。
“兄弟!你怎么来了?”
单廷珪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挥刀斩断绳索,扶着魏定国往外走。
“走!王天尊亲派大军攻打营寨掩护,命我水攻破营救你来了!”
单廷珪护着魏定国,转身便往后山方向突围。
玄甲兵们结成紧密的阵型,一边抵御零星的反扑,一边借着地形回撤,脚下的泥土被踩得愈发泥泞,却挡不住他们撤退的速度。
后营的士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人高喊着“别让他们跑了”,乱糟糟地追了上来。
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突然又传来震天的轰鸣——
只见后山方向,浑浊的水流再次奔涌而下,水头虽不及第一次高,却足以让本就心有余悸的士兵们魂飞魄散。
“又来洪水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追兵瞬间溃散,纷纷转身往高处跑。
这些己经被吓破胆的后营兵哪里知道,这正是单廷珪留下的后手。
早在第一次泄洪后,单廷珪便安排了几十个玄甲兵在山谷上游临时筑坝,又蓄了些水。
此刻见追兵赶来,留守的玄甲兵立刻再次抽板,借着余势造出二次洪水的假象,轻轻松松吓退了敌人。
单廷珪带着魏定国,在玄甲兵的护卫下,踏着尚未完全退去的泥水,钻进了黑风山的密林。
身后,关胜营寨的混乱仍在继续,前营的厮杀与后营的惊惶交织在一起,而单廷珪、魏定国和五百玄甲军早己消失在山林的阴影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