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见魏定国来势凶猛,不敢怠慢,长枪一抖,迎了上去。
魏定国的锤法大开大合,每一锤都带着风雷之声,砸得空气嗡嗡作响。
史文恭的枪法却灵动迅捷,如灵猿戏耍,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锤锋,枪尖则如毒蛇般寻隙反击。
二人斗了二十余合,魏定国渐渐不支。
这圣火将军本就不以武艺见长,全靠火器取胜,此刻被史文恭的枪法缠住,只觉左支右绌,额头冒汗。
“撤!”魏定国虚晃一锤,拨马便走。
史文恭哪里肯放,拍马便追:“败军之将,还想走?”
照夜玉狮子速度惊人,转眼便追近魏定国身后。
史文恭挺枪便刺,却见魏定国突然回头,将手中一只油布包掷了过来。
“不好!”史文恭急忙侧身,油布包在他马前炸开,顿时浓烟滚滚,硫磺味刺鼻。
他急忙闭住呼吸,可那烟雾实在太浓,呛得忍不住剧烈咳嗽,喉咙里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灼痛。
更要命的是,周围五百火兵突然同时将竹筒往地上一戳,引信“滋滋”燃烧,竹筒里喷出的火星落在干燥的枯草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火借风势,“噼啪”作响,转眼间便形成一道丈高的火墙,将史文恭困在中央。
浓烟遮天蔽日,混着草木焦糊的气息,呛得人睁不开眼。
史文恭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原本清亮的视线被红黄交织的火光与灰黑的浓烟搅成一团,连丈外的影子都看不真切。
耳边尽是柴火爆裂的脆响、火兵们的呐喊与战马受惊的嘶鸣,杂乱得让他辨不清方向,连身后火墙蔓延的声响都分不清是左是右。
“咳咳……”史文恭捂着口鼻,肺腑像是要被浓烟呛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大半。
照夜玉狮子焦躁地刨着蹄子,不断人立而起,任凭史文恭如何安抚都难以镇定——
烈焰烤得马毛发烫,浓烟呛得它连连打响鼻,西蹄乱踏间险些将主人掀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浓烟中猛地窜出。
史文恭下意识抬枪格挡,却因视线受阻慢了半分,肩头被一柄短刀划开道血口,火辣辣的疼。
“卑鄙之徒!”史文恭怒喝一声,长枪横扫,却只劈中一团空气,那火兵早己缩回火雾中。
未等史文恭稳住身形,左侧又传来破风之声。
史文恭急忙转身,枪尖却刺了个空,反而被身后偷袭的火兵用刀背砸中后腰,顿时一阵酸麻。
这些火兵熟悉烟雾中的战法,借着浓烟掩护轮番袭扰,时而挥刀砍来,时而用钩镰枪勾他马腿,明明都是寻常兵卒,此刻却如附骨之蛆般难缠。
史文恭咬紧牙关,长枪舞成一团银花护住周身,可浓烟呛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枪法渐渐慢了下来。
史文恭想冲开火墙,却每次都被高温逼退,火舌舔舐着他的战袍,烫得肌肤生疼。
“史文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魏定国的声音从烟雾深处传来,带着得意的狞笑。
这魏定国早有准备,口鼻蒙着打湿的棉布,呼吸顺畅,视线也比史文恭清晰得多,手中熟铜倭瓜锤不时从烟幕中猛砸出来,每一次都逼得史文恭险象环生。
又一轮猛攻下来,史文恭胳膊被锤风扫中,顿时酸麻无力,长枪险些脱手。
史文恭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的伤口被汗水一浸,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照夜玉狮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原来数名火兵趁着史文恭分神,悄悄甩出铁链,链端的铁钩“咔哒”几声,精准地勾住了宝马的西条马腿。
“嘶——”宝马吃痛,猛地跪倒在地。
史文恭猝不及防,被狠狠掀翻落马,长枪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扎进火堆里。
魏定国见状,哈哈大笑,抡起熟铜倭瓜锤从浓烟中冲出,锤尖带着风声,首取史文恭面门:
“贼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