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瓮声瓮气地问:
“洒家呢?”
“大师带三千精锐,从营后沼泽地潜行。”王进指向舆图一角,
“那里是他们防备最松处,你只需冲进去首捣中军,先把董平救出来!记住,西更天举火为号,三路同时动手!”
“得令!”
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出帐点兵。
三更过后,东昌府大营的兵卒多半己睡熟,只有巡逻队的梆子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
丁得孙正与龚旺在中军帐审问董平,忽闻营外传来震天鼓噪,紧接着东营方向燃起烽火。
“不好!梁山军劫营!”龚旺猛地站起,丁得孙却冷笑:
“来得正好,让他们尝尝我营墙的厉害!传令下去,严守营门,莫要出战!”
望楼之上,丁得孙踩着垛口往下啐了口唾沫,三角眼斜睨着营外影影绰绰的梁山营垒,扬声骂道:
“林教头!史将军!别在那儿磨磨蹭蹭装样子了!”
龚旺倚着栏杆,手中长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接话道:
“你家董都监此刻正捆在中军帐柱上,茶汤都凉透了!我家张都监若有半分差池,他这双枪怕是再难舞起来——识相的,趁早送回张都监,我二人即刻放董平出营,免得伤了和气!”
夜风卷着他们的嘲讽飘向对岸,营外梁山阵地却静悄悄的,只有巡夜的火把偶尔晃动,倒像是被说中了要害。
丁得孙与龚旺对视一眼,正要再奚落几句,忽闻望楼下传来一阵异动——不是营门方向的厮杀,倒像是后营栅栏被劈裂的闷响。
“什么动静?”龚旺猛地转身,却见西南角的夜空骤然亮起一片火光,紧接着是震耳的呐喊:
“杀啊!救董都监!”
那声音粗犷如雷,正是鲁智深!
原来三更刚过,鲁智深便领着三千精锐,人人衔枚,马摘铜铃,借着月色从沼泽地绕到东昌府大营后方。
这里是粮草囤积处,守卫本就薄弱,此刻哨兵正缩在窝棚里打盹,冷不防一道黑影如铁塔般撞来
——鲁智深的禅杖带着风声劈落,栅栏木片飞溅,早被砸出丈宽的缺口。
“兄弟们,跟洒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