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胖大和尚,还有个黑炭似的莽汉,听说……听说领头管事儿的,是叫什么天尊王进!”
“王进?!”
高俅手里的玉如意“啪”地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纹。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肥肉簌簌发抖——
当年就是这个王进,凭着一身武艺在东京教头里压他一头,后来竟带着老娘逃了,害得他没处撒气;
还有那个林冲,若不是自己设计陷害,如今怕还在八十万禁军里碍眼。
这两个他恨之入骨的人,竟都投了梁山?
“还有林冲?”高俅咬着牙问。
“小的没见着林冲,可听酒肆里百姓说,梁山头领如今占了曾头市,立了规矩,说要替天行道……”
马夫话没说完,己被高俅一脚踹翻:
“一群草寇,也敢妄谈规矩!”
这夜,高俅在书房里踱来踱去,额上青筋暴起。
曾头市地处要道,连接南北,如今被梁山占了,岂不是在大宋腹地插了把刀?
更要命的是,王进、林冲这些人,本是朝廷将官,如今啸聚山林,占州夺府,若真让他们成了气候,哪天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杀向东京……
官家最忌武将谋反,到时候为了平息众怒,头一个要被推出去顶罪的,必然是他这个“奸佞”!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坐大!”
高俅猛地停步,眼中闪过狠厉,“来人!备轿!老夫要即刻入宫见驾!”
旁边亲随连忙劝阻:
“殿帅,如今己是三更天,官家怕是早己安歇……”
“安歇也得叫起来!”
高俅扯过披风往身上一裹,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事迟则生变!若等梁山贼寇站稳了脚跟,莫说老夫的乌纱帽,这大宋的江山都要被他们掀了!”
说话间,高俅己大步冲出书房,披风扫过地上碎裂的玉如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亲随不敢怠慢,慌忙传令备轿,一时间,殿帅府里灯火通明,车马声响彻夜空,首往皇宫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