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北门外,残阳如血,将大路染得一片猩红。
鲁智深手提六十二斤水磨禅杖,站在队伍最前,光秃秃的脑袋被夕阳照得发亮。
他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楼黑影,忽然扯开嗓子喝道:
“兄弟们!曾头市北门就在眼前,掀了这些陷坑,管教他们屁滚尿流!”
“杀!杀!杀!”
梁山军齐声呐喊,声浪撞在柳树林里,惊起漫天飞鸟。
鲁智深抬手按住禅杖,粗声喝道:
“都静着!”
待众人收声,他扫一眼两侧齐腰深的荒草,沉声道:
“樊瑞兄弟!你带盾牌兵列在道旁,左右各五十人,盾牌竖起连成墙,提防草丛里窜出的长枪手!”
樊瑞应声而出,手中宝剑一挥:
“盾牌营听令!左列沿柳树根扎住阵脚,右列贴着荒草边缘立盾,矛手藏在盾后,见动静就捅!”
两百名盾牌兵齐声应和,眨眼间排成两道坚墙。
黑沉沉的盾牌一块接一块扣在一起,缝隙里露出矛尖的寒光。
有人脚下不稳撞到同伴,立刻被樊瑞厉声喝止:
“都站稳了!盾牌歪一寸,就可能被长枪捅穿肚皮!”
众人连忙挺腰收肩,盾牌墙顿时稳如磐石,连晚风都吹不动半分。
“鲍旭兄弟!”鲁智深转向手持鬼头刀的鲍旭:
“你带五百弟兄,把这大路翻一遍!刀枪棍棒全用上,掘地三尺也要把陷坑找出来!记住,一排排挨着来,不许贪快!”
“得令!”鲍旭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
“看俺把这些鼠辈的陷阱全给掀了!”
他回身点起五百人,率先举起鬼头刀往地上猛劈,“哐当”一声火星西溅,刀刃嵌进半寸深的土里。
“都学着点!慢着些刨,见土色不对就喊停!”
五百人立刻散开,沿着大路排成三列。
前排用朴刀、斩马刀掘土,后排拿长矛往土里戳探,最末排举着短斧随时准备劈砍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