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和走过去,姑且可以称之为听话。
但他如果是真听话,就办不出这种事。
“坐下。”
越景和一直垂着眼睛,睫毛遮住所有情绪。
“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陆鸣就站在越景和面前,他那么冷静,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为什么这样做。”
越景和突然就不紧张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又在作祟,始终盯着自己右手的指尖看,“因为我喜欢你啊,哥哥,我想缠着你,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
“我说了,因为我想缠着你,不行吗?”越景和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格外阴郁,“我赌你会心软,当然,可能性很小。但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割伤手而已,下次可能再换点儿什么别的。”
“我回国后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如果我死了,你还要配合调查,我知道你最后可以洗清嫌疑,但是能给你添添麻烦也不错。”
有的时候,越景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是有些憎恨。
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陆鸣却依旧那么冷静,沉默地看着他发疯。
他很不甘心。
……所以,就算是为了以后的生活不被这种肮脏的事扰的不得安生,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越景和还不等问出来,一个巴掌突然落在脖颈上。
是陆鸣打的。
不重,却火辣辣的,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块,越景和下意识侧过头去。
从前越景和做过那么多混蛋事,但陆鸣从来都没有动过手,为什么这次是例外,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没那么冷静?
“清醒没有。”陆鸣问他。
越景和眼睛红了,不说话。
“抬头看着我。”
他不愿照做,一声不吭。
陆鸣双膝微弯,一条腿的膝盖抵着地面,双目如寒冰,无法稳定的呼吸宣告着他此刻同样不理智,“割伤手这种事你都能做得出来,下次呢,还想做什么是不是就要割腕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呢。”越景和笑,“还还真……”
陆鸣抬起手,这次是想打在越景和的脸颊上,那只手停滞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去:“越景和,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特别好,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任着你胡来?”
行为主义心理学说,在童年时期违反规则没有得到惩罚,反而会得到奖励,这种思想会进入潜意识之中,从而对个体产生深远的影响。
就像越景和从前也是如此,总故意受伤来博取同情,陆鸣的确从来没有惩罚过他,只会耐着性子教他,下次要保护好自己,否则家人要心疼的。
他回馈给他的,永远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所以,越景和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确有他的一份责任。
“说话。”陆鸣最后把手放在越景和的后脖颈,轻轻捏了捏。
“没有。”他道:“我已经很久不觉得你脾气好了。”
越景和眼底积蓄着水光,他突然用力圈住陆鸣的脖颈,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