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娄广成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另一个维度。
他的脑海里,全是计算机、手机、全球院线、文化输出……那些宏大到令人战栗的词汇。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人生,乃至这个世界的未来,都将走上一条全新的轨道。
回到第一机部招待所那间简朴的房间,娄广成甚至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他反锁房门,拉上窗帘,然后将那三个牛皮纸文件袋里的所有资料,全部摊开在床上、桌上、地上。
整个房间,瞬间被这些承载着未来的蓝图所铺满。
他就这样,一个人在房间里,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时而踱步,时而沉思。
他将每一份文件,每一个数据,每一张图纸,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不下十遍。
第一遍,是震撼和激动。
第二遍,是理解和吸收。
第三遍,是开始思考执行层面的问题。
PC项目,供应链如何整合?
生产线设在哪里?
先攻占香江市场,还是直接进军北美?
营销策略是走高端专业路线,还是亲民普及路线?
手机项目,网络基站的改造工程量有多大?
需要多少工程人员?
牌照申请需要打通哪些关节?
第一批“大哥大”的定价应该是多少,才能既保证利润,又能迅速打开市场?
文化产业,电影公司和唱片公司的总部设在哪里?
是挖角香江的成熟团队,还是自己从头培养?
那几个剧本,应该先拍哪一个?
一个个具体而微的问题,在他脑中不断浮现、碰撞、推演。
白杨给了他方向,给了他武器,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转化为一张切实可行的作战地图。
这一夜,娄广成未曾合眼。
房间里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清晰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行动方案。
他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秘书的号码,声音虽然沙哑,却沉稳有力。
“帮我预约周部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的秘书有些惊讶于老板的急切,但还是立刻应下。
娄广成本以为,再次约见周部长,至少需要半天甚至一天的等待。
却没想到,仅仅两个小时后,周部长的机要秘书就亲自回了电话,语气比上一次更加客气和郑重。
“娄总,部长请您现在就到他的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