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周部长是客气。
可周部长却摇了摇头,语气很平淡,却不容置疑。
“你们自己去,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那个地方,规矩大。不是我亲自打招呼,他们不认的。”
说完,他便拿起电话,拨通了秘书的内线。
“小张,你带红星厂的两位同志去招待所安顿一下,食宿都安排好。另外,告诉招待所,这是部里来的重要客人,一定要招待周到。”
挂了电话,周部长便站起身,对还有些发懵的两人说道:“行了,先去休息吧,等我消息。”
李建国和王小军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看着周部长不容置疑的态度,也不敢再多问。
他们只能满怀着困惑和一丝隐隐的震撼,跟着闻讯赶来的张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
第一机部招待所。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窗明几净。
白色的墙壁,水磨石的地面,两张铺着白床单的单人木板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暖水瓶和两个搪瓷茶杯,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陈设。
条件虽然简陋,但对于坐了三天两夜硬座火车的李建国和王小军来说,已经算是天堂了。
王小军将行李放下,拿起暖水瓶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热水,递了一杯给李建国。
“总工,喝口水。这招待所条件还真不错。”
李建国接过杯子,却没有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柳树,眉头依然紧锁着。
“小王,你觉不觉得……这事儿有点邪门?”
王小军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愣了一下:“邪门?您是说周*长提到的那个研究所?”
“对!”李建国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不解和敬畏的复杂神情,“你听见周*长怎么说的了吗?他说要帮我们‘预约’!还要他‘亲自打招呼’,不然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一个研究所,架子能大到这个地步?连一*之长说话都这么客气?”
王小军也反应过来了,他放下茶杯,挠了挠头:“您这么一说,确实……太奇怪了。在国内,哪个研究所敢不给一-*的面子?除非……”
“除非什么?”李建国下意识的追问道。
“除非是直属**,或者是什么更高级别的保密单位?”王小军猜测道,“可咱们搞的这个项目,本身就是**的,如果是**直属的单位,按理说我们应该听说过啊。”
李建国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认可这个答案。
“不像。听周*长的口气,这个研究所,似乎还是归一部管的,不然他也不会说‘我亲自打招呼’这种话。如果是兄弟单位或者上级单位,他的措辞肯定会不一样。”
这就更加让人想不通了。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地方啊?”王小军咂了咂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咱们国家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牛气冲天的研究所了?”
两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讨论了半天,把国内能叫得上名号的研究所猜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对得上的。
那些老牌的研究所,他们或多或少都打过交道,没听说哪个有这么大的谱。
而那些新成立的,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地位和底气。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李建国最后颓然地坐回床上,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算了,不想了。”他把搪瓷缸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不管它是什么神仙地方,只要能把咱们的特种钢给搞出来,就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王小军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是啊,总工。周部长既然这么有信心,说明这个研究所肯定是有真本事的。咱们就安安心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