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抓起一根木头,塞进灶口,道:“我学的杂,各家的手段都会一点。”
他说的是在大明那会儿,【黑白学宫】里汇集了各门各派的精妙法门,还有近百年下来不断有人对各种应用之法推陈出新。
别说点火,控水、制冰他也会。
冯道人一边舀水淘米,一边斜瞥他:“喔?学百家艺的?”
吃百家饭,得有好人缘。学百家艺,得是副好材料。
可是学百家艺的人,大都是少壮工夫,性命修为不如玄门正宗的同辈异人。
年轻时候还得能凭着手段逞能,老了后,一身实力基本废了一半以上。
“也不算。”太渊添了把柴,灶里的火“噼啪”响,“只是我性子好学,刚好各家都懂点皮毛。其实我主修的是丹功。”
“丹功?”冯道人淘米的手顿了顿,眼神扫过来,带着点探究,“你这后生也是全真的?龙门?清静?伍柳?随山?金山?遇仙?”他数了几个支派,末了自己先笑了,“总不能是我紫阳派吧?”
太渊笑笑,没有回答。
“对了,”冯道人把淘好的米倒进陶罐,往灶上的铁架一放,“你那身衣服当了多少钱?”
“三百银元。”
“才三百块大洋?”冯道人咋舌,“后生,你被坑了啊!”
“被坑倒不至于。”太渊拨了拨灶里的柴,火苗跳了跳,“贱卖倒是真的。急着换些米粮,懒得再跑。”
“得,你自个儿有数就行。”冯道人摆摆手,“买卖嘛,讲究个你情我愿,只要不是强买强卖,怎么都成。”
太渊不再接话,而冯道人也看锅下菜。
盯着灶口里的火苗,熊熊火光映照着太渊的面庞,他思绪荡漾。
之前他去城里典当衣物的时候,看到城内是灰瓦木楼的街巷,泛起一股土腥与苔藓混合的气息。
县城主街上,几家铺面挂出了崭新的匾额,甚至有一家“文明书局”,橱窗里摆着上海来的新式报刊和铅印书籍,吸引着几个穿长衫或学生装的年轻人驻足。来往路上的青年有的留着辫子,有的戴着鸭舌帽
他索性放开耳力,筛选各种声音,搜集有效信息。
小贩的叫卖声、算命先生的吆喝、茶馆里跑堂提着长嘴铜壶续水的声响声声入耳。
“民国二年啊”
从典当行里换了300银元。
太渊找了家成衣店,买了件普通道服,而后转了个方向。
在他眼里,那个方向人气汇聚,应该很热闹。
热闹意味着三教九流的人多,人多就意味着打探各种消息容易。
没多久就到了,太渊一瞧,原来是庙会。
里面搭着个简易木台,台上站着个半大少年,正耍戏法。
“来来来!各位!你们敲好了,这是空的吧!没东西吧”
只见一个少年郎站在桌子后,上下翻亮,经外交代。
接着红布一盖,一拉一扯,原本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根筷子,两只碗,三颗红布球。
“各位,敲好了!我这可是传承千年的古彩戏法——三仙归洞!”
这一手凭空现物,引得周围人一众喝彩。
有人咋舌:“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空的!”
也有人嘀咕:“我瞅他手动了下,是不是有机关?”
“哪来的机关?我刚仔仔细细摸过桌子,就是普通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