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武当里有学奇门的,但没听说有学遁法的。”
太渊心里微动。
这个世界也有武当?
还有奇门?
又是一个新词。
不知道创派祖师是不是张三丰?
他又想起穿过天门的十三人,九如、王阳明、林平之不知他们此刻散落在哪里。
若是三丰道兄也来了这里,遇上这个世界的“武当”,不知会生出什么有趣的事。
这般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
太渊收了思绪,拱手道:“贫道太渊,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方才这老道人的第二次攻击,太渊感知到,那如同匹练的白气,和自己的真炁隐隐有相似之处。
老道人看了他半晌,忽然摆了摆手,脸上那点探究淡了,又成了副随性的样子:“什么道友不道友的,算了。你叫我老冯就行了。”
太渊见他没再动手的意思,便顺势问道:“冯道友,敢问此地是何处?”
冯道人瞥了他一眼,失笑:“老道劝你,好好打磨性命修为才是正途,遁法什么的都是旁枝末节。你看你,连自己遁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顿了顿,冯道人指着前方小阁楼道。
“你自己瞧。”
太渊看去,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紫阳楼。
紫阳?
难道
太渊心头刚起一丝念头,就听冯道人慢悠悠道:“你现在啊,在天台的桐柏宫。”
太渊:“”
老道人停下扫帚,竹扫帚斜倚在树杆上,他缓步朝太渊走来。
太渊这才看清老道人面貌。
须发皆白,稀疏而缺乏打理,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与下颌,消瘦嶙峋,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凸起,几乎能瞧见皮下骨头的轮廓。
他的眼窝亦是深陷,眼睑低垂着,遮了大半眼珠,浑身透着一股被岁月榨干后的衰败暮气。
可在太渊眼中,这副朽木般的皮囊下,却藏着深潭似的气机。
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潜流,虽不张扬,却厚重非常。
这老道人修为绝不弱。
望气亦望人,在大明那会儿,太渊各色人见多了,他可以断定,这老道人昔年必然是位居高位之人。
一句话形容,便是“形如朽木,神藏惊雷”。
太渊在打量老道人,老道人亦在打量太渊。
他本是按例来清圣祠上香洒扫,太渊却像凭空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砸在祠前的石板上,当时就惊了他一下。
可看到太渊昏迷不醒,加上突兀现身的方式,老道人心中自有几分猜测。
约莫是哪家毛躁弟子,遁法没练扎实,跑偏了地方。
“后生,你是哪家的弟子?”老道人开口,声音像破风箱似的,却不嘶哑,反倒有种老铜钟的沉,“身子可有异样?没摔断骨头吧?”
“”太渊本想说自己是南宗传人,可转念一想,换了说辞,“多谢挂念,身体无恙。无门无派,散人罢了。”
“嗬。”老道人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没追问,只摆了摆手,“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你家长辈没教过你,修炼遁法得循序渐进,哪能这么冒冒失失的!”
他指了指祠外的山林,“这后山多的是豺狼,要不是老道在这儿看着,你这会儿怕是早成了它们的点心了。”